“三表姐是不是以为,只需要熬到你与祝子璇的婚期,此后便能离开安府安享荣华?”荀萱取了只挑灰用的镊子,静静地拨弄着香炉里的熏香,看上去漫不经心。
安奕馨先是一愣,瞧着荀萱这副平静淡然的悠闲模样,不由得心底一沉:“我与祝府早有婚约,难道你还能有本事将我与祝子璇的婚事取消了不成?”
荀萱低笑了一声,笑的很是阴险:“有何不可?你以为一个疯子对于太师府而言,又有什么值得上心的?”
“你……”安奕馨面色一白,似有些猜到了一些,“是你暗中将这些消息传了出去?那太师府那边……”
“太师府……自然是要退婚了,”荀萱手中的镊子随意地拨弄着香灰,眼底尽是冷意:“实在是抱歉了,三表姐,阿芷怕是连你最后的退路也一并斩断了。”
“荀芷!”安奕馨本就生着病,这会儿一听荀萱这般刺激,顿时整个人更加虚弱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三表姐何必这般激动?差点吓到我了。”荀萱轻轻丢开手中镊子,漂亮的容颜此刻却是冰冷到了极点。
“荀芷!你……咳咳咳……”安奕馨抑制不住怒气,还想大骂,不成想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瞧着安奕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荀萱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还有一事你或许不知,那位妙生堂的大夫也是我的人。”
“你说什么?”安奕馨一脸震惊地望向荀萱,不敢相信自己千算万算竟会栽在自己母亲手上。
那日梁氏被荀萱忽悠,将安奕馨带去了妙生堂。
说什么心头血可治病之类的偏房,却也都是荀萱为她布好的毒计。
她居然是被梁氏误导,无意间跨进了荀萱的圈套,自己竟然至今不自知?
“哈哈哈……”安奕馨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亏她半生自认聪慧,居然终究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若非荀萱今日过来告诉她,安奕馨恐怕这辈子都会蒙在鼓里,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输在了何处?
“娘啊娘,你可真是把女儿害的好惨!”安奕馨双手撑着桌案,整个人已然没了斗志,最后的骄傲卸下之后,一口鲜血便是猝不及防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呵呵……”半晌,安奕馨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声连带着呼吸变得轻微,仿佛下一秒便要消逝,“我这一辈子为命争,争不过命,为爱争,争不过安雪菡,为权势而争,我争不过你。”
“也罢了,我放弃了,我不想争了,我累了……”安奕馨整个人无力地匍匐在桌案上,仿佛是用尽全部的力气,说完这一句,整个人便沉沉地晕死了过去。
荀萱举着镊子的手微微顿了顿,沉默了半晌,随即开口吩咐:“磬音,将这盘熏香换了吧。”
熏香里面,她加了安神的药剂。
安奕馨生死如何荀萱原本不在乎,但安奕馨这个人还有些利用价值。
相比较安心月,安奕馨明显更懂得审时度势,相比较安雪菡,安奕馨心思更加深沉,相比较安灵清,安奕馨又显得聪慧有余。
在安府这个地方呆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安奕馨更加了解这里。
而这安府的秘密,怕是也只有安奕馨最是了解。
在安奕馨吐出这些秘密之前,荀萱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死了。
荀萱日夜费尽辛劳,可不仅仅是要看安奕馨的狼狈,她要透过安奕馨,将这安府的肮脏、龌龊通通挖掘出来。
磬音领了命令将熏香取走,荀萱又额外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安奕馨,这才离开了扶柳居。
“安奕馨若是什么时候醒了,让人立刻过来通知我,我还有话要问。”荀萱离开后,便又暗中吩咐了磬音一番。
磬音得了吩咐,少不得要留在扶柳居暂做一番安排,毕竟如今扶柳居早已不同往日,若是不仔细打点,下人们八成并不会仔细照顾,安奕馨身子本就不大好,自然是禁不起大的摧残。
元宵之后不久,凤鸣书院的考试便在即了。
别人家的闺秀都在忙着苦练才艺,修习德行,唯独荀萱的桌案上竟是堆了老高的账本。
“柳氏此人着实不要脸,眼见着秦夫人将安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便开始眼红,居然又开始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让大家都难堪。”曲幽在旁帮着整理落了老高的账本。
数天前,柳氏联合李管家诬告了秦氏一状,非说秦氏贪污公中的一对翡翠镯子,这镯子本是邢老夫人过寿的时候,客人送来做贺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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