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听她讲述事情由来,他心中担忧至极:她怎能受得了那寒水之刑?女儿家最畏冰寒,倘若寒毒入了脾脏,那便遭了。
水牢静谧无痕,却透着肃杀的寒气。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探了探她的脉息。
还好,只是轻微溺了水,寒毒并未侵入。他为她渡了些许温和的玄气,又施了三针,便回到岸上。
他看向一旁的刑使,质问之意溢于言表,“寒水之刑为何会令人溺水?”
“我……”刑使目光躲闪,“小的也不知,许是他不通水性……”
“你胡说!你方才分明说了那‘念来’足有一刻之久。”闻人袭怒冲冲道。
“一刻?这寒水刑何时换了规矩?”他未见怒色,言语中却透了丝丝冷意。
他一向待人和善,倘若有这般语气,那便是真的怒了。
那刑使立马跪下磕头,“天枢公子恕罪,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他眯起眼,微笑着看向他,“你倒说说看,奉的是谁的命?”
“这……这……”刑使急红了眼。
那人将他一家五口的性命都握在手里,他岂能贪生?当下便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向着颈间划去。
交天枢向来看重人命,一袖将他手中的匕首卷走。看着眼前身不由已的可怜人,便柔了语气,“我不过是问你话,何至如此?”
“小……小的……”刑使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
“罢了。”他合了眸,“圣女,还有劳您在此处看着这些人,我去查探一下此中究竟。那念来只有一瞬,并非是一刻,切莫再令她溺了水。”
……
他一袭青白色的长袍,在这昏暗的地下城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一个个袒胸露怀的油腻大汉见了这谪仙一般的人物,赶忙躬下了身。
“这地下城中,管事的是何人?”他负手于身后,温声问道。
“回天枢公子,属下是新上任的刑监。”只见这少年身形清瘦,稚气还未脱去。
交天枢浅笑着走到他身前,“你上任多久了?”
“未足一月。”少年应道。
年纪小,身形薄,任期短,在这地下城定然是仅空有个名头,无甚威信可言。
他扶他起身,“你可知上一任刑监去了何处?”
“恒前辈他……说是告老还乡去了。”有人应道。
这扶风教西山之侧有一处村落,名为“栖霞村”,教中历来的有功而无能效力者,都会被安置于此处,说是给他们一个休养之所,实则是为了教中机密不外泄。
交天枢只身赶至村口,便见不远处的黄石之上躺着一个稀疏白发的老者。
“前辈,可否向您问个路?”交天枢上前询问。
那老者却似没听到他所言,扇了扇面上的飞蚊,笨拙地转了个身。
他看老人面色不佳,便伸出手欲探其脉息。
谁知这老者竟突然睁眼,灵活地跳至一边,盯着他动了动胡须,大叫道:“哪里来的小贼!胆敢在天皇老子的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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