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方一出现,场中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沐昭望着僵持住的局面,低声道:“我们可以用引梦铃自证……”
话未完,便被泠涯打断。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只侧头过来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沐昭愣了片刻,随即止住话头。
洪涛望着泠涯,面上虽不显,心中却震惊异常他此前中了心魔蛊,又在与自己的交手中身受重伤,究竟是如何逃过一劫的?看着泠涯身上丝丝缕缕被压制住却又不住外泄的魔气,洪涛猜到他可能是堕魔了……
修士一旦堕魔,功力修为便会瞬间暴涨,以此压制住蛊毒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听闻堕魔之人皆会变成失去本心的疯子,若不大开杀戒饮血止渴,便有如业火焚身万蚁噬心,时时刻刻受锥心蚀骨的折磨,身不如死。只有以万千性命做引,方才算是真正堕入了魔道,只是从此以后,便只能在不断地杀戮中获取片刻安宁,成为被嗜血心魔驱役的杀戮机器……
洪涛沉沉盯着泠涯,心中有些忌惮,一时间气氛诡异地安静下来。
其他人亦看出泠涯的异常,只是如今情况未明,所有人皆在观望,故而无人将话挑明。
“我家老祖自门派大比后便一直闭关未出,你们揽月峰做下的丑事,还想往我们琅嬛峰头上推不成?”洪涛不讲话,自有喽啰替他发言,重家人中站出一个金丹修士,指着泠涯大声质问,“你身为堂堂一峰之主,却与自己的女弟子生出悖德的儿女私情,做出这等罔顾伦常的丑事,还有什么恶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此话一出,霎时引来一片附和声,好事之人纷纷对着泠涯师徒破口大骂,言辞极尽卑劣之能。
沐昭自与泠涯坦白心迹的一刻,便隐隐料到终有一会面对这样的场面,只是当她真真切切身处这样的情境中时,却仍是感到委屈难过,这委屈却全然不是为着自己,而是为了泠涯。
来,她是活过一世的人,从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
对于泠涯,她在心理和精神上其实一直是将自己放在与对方平等的位置上的甚至于爱上自己的师父这件事,也并未对她造成过真正的心理困扰和道德困境。她十分清楚,自己之所以倾心泠涯,最本质的情愫还是一个成年女性对另一个男饶欣赏和爱慕,而非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崇拜和臣服。
可是泠涯不同……沐昭不清楚他在空木寺的幻阵中经历了些什么,她唯一确定的是,泠涯选择冲破礼教的樊笼与自己成为恋人,必然经历了极其苦痛矛盾的心理挣扎。
她向来是个随性散漫的人,上辈子游离于边缘之外的人生经历使她早早超脱了社会眼光的挟制,她不愿参与到普世默认的游戏规则中,除却善恶之外,她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陈规是真正能够束缚自己的。可泠涯不同,他身处游戏规则中,能桎梏他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他对她是全然无保留地他尊重她、爱护她、从未依仗自己的身份玩弄于她,正因如此,他才如此可敬可贵,值得托付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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