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燕打电话说在东莞没钱吃饭,熊根香打了两百块钱过去,站在梅林街上的信用社门口打电话过去教育。

“你还在问屋里要钱呀,你已经长大了,我供了你这么多年,读了十多年的书,你长大了,你要靠你自己,怎么还能指望屋里、指望大人!我跟你爷都老了,现在轮到你要挣钱给爷娘用,你看凤凤挣的钱,又是帮着交房子首付,又是用在可心和可言身上,几时间挣的一块钱都是用在屋里,自己节省得很,不会多用一分。再说我们村里的梅花,人家屋里的一栋房子全是梅花打工挣钱盖的,她老弟娶老婆的钱也是梅花出的,连他老弟生崽的住院费也是梅花出的。都是你亲眼看得到的,你看看人家都是几好的女儿、几好的姐姐,老打老实地挣钱,挣了钱给屋里盖房子,给老弟结婚娶老婆!”

熊根香每次被顾良燕要钱,都像身上的肉被剜一样,要先咬牙切齿骂一大堆,这回是顾良燕时隔一个多月开口要钱,所以骂的比较客气。

顾良燕高中三年,一个礼拜要一次钱,熊根香一个礼拜骂一次,如果没骂,那是因为要赶着去打拐的挣钱,不闲得。

“你看你读一个高中要多少钱,要交一两千块钱,还有今日这个资料费,明日那个试卷费用,每个礼拜还要一百多块钱吃饭,你看看你三年高中读下来要多少钱?大强哪里有读你这么多书?哪里有用你这么多钱?还不听话,跟个闷咕咚一样,哑了口,连句娘爷都不喊,难道我养你这么大,供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连一句爷娘都称不你的起!

“你日日要钱,你是问哪个要钱,是问人要钱还是问鬼要钱?你读书都读到灶背去了啊,是老师这样教你不喊爷娘、不把爷娘放在眼里的吗?读的书越多,死脑壳子越死!

“你这还没考上大学,还没出人头地,你这以后要是有了点出息,你还把哪个放在眼里,眼里还放下得哪个?一只憨逼!一只横逼!”

熊根香肆意挖苦一顿之后只给吃饭的钱,不给买衣裳的钱,也不帮顾良燕买衣裳。顾良燕只能每日穿校服,要是病了,不管是感冒还是鼻炎,熊根香都能久病成医归咎在没有穿好衣裳做好保暖,怪得鬼,一般不给治。

除了上学堂要钱吃饭很艰难、没有钱买衣裳和看病,顾良燕在屋里吃的每一口饭都很艰难。想吃上一口饭,要一日三餐把一家人的饭弄好,少弄一餐,就要被骂的狗血淋头,把以前的功劳都抹杀掉,如果胆敢上桌去吃别人弄的饭,又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叫人吃了都要消化不良。

顾国义天生不懂得灶屋锅碗瓢盆这些事,但懂得架起脚来坐在堂前等饭吃,也懂得看人下菜碟欺负人。看熊根香去灶屋弄饭,会假装积极坐到灶背去烧一灶火;要是顾良燕弄饭,就一动不动坐在堂前等饭吃。饭菜稍有不合口,就去告状,一告一个准,熊根香准会把顾良燕骂一顿。

顾大强也不弄饭,有钱就在梅林街上下馆子,没钱就躺在二楼间里等饭吃,厚着脸皮到顾大刚、顾大猛屋里也蹭了不少饭吃!

顾良燕在熊根香星火驰援的两百块钱的支持下,又坚持了两三个月,在熊根香假意的温情下,重新回到潺湖村,把第一次在外打工挣的一千二百块钱放在堂前桌上。

熊根香嘴上推辞几句,手上已经把一千二百块钱收入囊中,头一次发现这桌上除了放钱给顾国义买烟打牌、给顾大强上网吃饭加油充话费,还有钱拿到手里。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