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万一顾俞走了,又算起账来怎么办。
顾俞道:“不是阿恒在呢吗?他二人虽说脾性不太一样,但姑且都算是君子,尤其是陛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尽管放心。”
她就是察觉到赵灵均心里好像装着什么事,方才说话时一直拉着她的袖子,好似怕她跑了一样。
她又不傻,一时和赵子颐之间,若说有情,大抵是兄弟好友之情多点,哪怕有那么一点心动,也早就磨得荡然无存了。
二来她可不想再回到后宫里,目睹一个又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为了争一个一时的所谓宠爱,丢了本真。
她们一走,院子里留下的都是男人,常英,姑且算吧。
他们兄弟二人有什么话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开了,也好放下许多包袱。
阿婆果然在竹林入口等着,来来回回踱步,也不敢回去看看事情如何。
见着顾俞出来,紧张地问:“如何?皇帝陛下怎么突然来了,你门……又是什么身份?”
顾俞拉着她的手,“阿婆,这件事晚点我再向您解释,陛下中午留这用饭,想托阿婆帮忙准备几个小菜,照平常来便可。”
此时庭院内,姜恒站在墙角把自己立成一根秀丽的竹竿,腰杆子挺的笔直。目不斜视,直勾勾望着房檐下一只黑黄花纹的蜘蛛灵巧的抖着后腿结网。
耳朵里去没法不听大奉国最最尊贵的人和几年前大奉国算得上除了将军以外第二尊贵的人“友好”地交谈。
“陛下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用饭呢?不如早些回去,勤政殿的奏折要堆得比您都高了吧。”
赵灵均皮笑肉不笑,心里仍是对皇帝留下用饭以及顾俞还答应了的事情在意的不行。
赵子颐从怀里掏了一把折扇出来,“刷”的一声展开,轻轻扇了两下,“六弟是怕朕我留下会威胁到你吗?也是,毕竟敢随便造反的人,阿俞定然信不过,且不说还败的彻底。”
你瞧瞧,揭人伤疤!
要不是有这个机会,他还不知道以前那个对他总是面上笑吟吟的皇兄是个心里黑。
赵灵均呵呵一笑,咬牙切齿道:“那是我本就没打算要这江山。”
遇见顾俞是意外,人们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赵灵均不是英雄,所以流连花丛,却还是被一个叫顾俞的女子困住了。
还是倒贴着想被困住的。
一旁常英简直想捂住耳朵,一个皇帝一个昔日王爷,可否不要把造反这件事说的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好吗!
赵灵均最讨厌他一副风轻云淡地模样,往前凑了凑走到赵子颐跟前,“若不是因为我,陛下还不知道要养虎为患多少年呢,不是吗?”
那是赵灵均正在为着是否要把临沧的计划告诉顾俞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临沧传过来的秘信被人动了手脚。
倒是没有偷龙换凤,而是用鸽子传来的信都被人打开过。虽然那人做得严谨,但是赵灵均多留了一个心眼,同临沧示意过。
讲信塞进小竹筒里之时,点半只香,让香烟灌进竹筒里。那样熏出来的味道浓郁,若是打开过一次,香味虽然不会马上消失,也会变淡。
赵灵均是可以闻出来的。
后来发现,看信的是王府里一个杂驿,多半是被人利用了。
后来便派人悄悄跟着他,抽丝剥茧,竟然查到了国师琼安身上。
赵灵均心里颇不得意,“若不是我们这一出,你怎会查出琼安勾结匈奴?虽然我本意也不是要帮你就是了,你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我输了,却也输得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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