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时代,求婚都应该是男女间用以表达爱意的最为直接和浪漫的方式。
——古人大抵会絮絮叨叨地说些“秦晋之好”、“连理枝比翼鸟”和“周公之礼”之类的,而现代人则会简单些,大多都是直接单膝下跪,在“嫁给我”和“我愿意”的短短两句话之间结束战斗。
方云玉虽然在商海沉浮过许久,遇到过许多的人和事,但终究还只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少女,当下心里微乱,温润的脸上下意识地浮起了两朵红云,然而下一刻,便又布满了寒霜,羞恼地道:“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果然一提到这种事情,不管是商界女强人也好,温婉小女人也好,都很难保持冷静……君羡干笑了两声,连忙解释道:“……姐妹这种事其实也挺……唔,我的意思是,只是演戏。”
方云玉沉默着看了他很久,直到这位曾经的武道宗师都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毛,才蹙着眉开口道:“你只是武安李氏的旁系子弟,就算我真的……真的演戏,嫁给你,他们也不会就此罢手的。”
见她恢复正常,君羡才放下心里,微微舒了口气,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这句话似乎是偏离了两人原先的话题,所以方云玉闻言不由得怔了怔,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时她为了逃避郡守府和黑山的人纠缠,带人到外地监督药材采收去了,刚好遇见晕倒在山上的君羡,便顺手救了回来。
只是,当时她原本想着将君羡交给当地的药农照顾,不过在见到他身上代表李氏子弟身份的玉佩之后,心里大概是存了些赌赌运气的想法,才直接将他带回了方府。
想到这里,再结合先前他所说“裁判”、“运动员”之类的怪话,她忽然有些恍然:“你的意思是……”
君羡点了点头,指了指手中的玉佩,笑道:“既然他们不按规则办事,我们当然就不能继续当老实人了……反正,他们也只知道我是李氏的族人,又不知道我在族中只是一根没有存在感的狗尾巴草……唔,大概就是一种普通的、没人关注的草,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大夏的主要军制是府兵制,所以府兵的战斗力极强,远不是普通的郡卒可以相比的,而李氏主家有位手握一卫府权柄的郎将,黑山就在武安、襄城之间,山上的响马不可能不知道,自然也不敢随便招惹李氏。
至于郡守府,虽然不惧李氏和那位鹰扬郎将,但是在失去黑山作为隐形盟友之后,想要动在襄城扎根了整整三十年的方家,就没那么容易了。
其中的逻辑并不复杂,方云玉稍微一思考,便就明白了君羡所谓“嫁给我”的真正意思,只是具体要怎么实施,还不明朗,沉吟了一会儿,慢慢地道:“这个想法似乎可行,但是风险太大了……我需要和父亲商量一下。”
说了半天,对付几十个小小的山贼,还要商量来商量去,君羡作为曾经的武道宗师,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只要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不行,”方云玉大概是以为他少年心气又要发作了,想了想,温声地劝慰道:“我知道你是将门之后,会武艺,可是黑山上据说有上百个响马,还有抢来的兵器……总之,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君羡翻了翻白眼,懒散地道:“你该不会以为,到时候只要在婚礼上随便说两句‘祝李大公子与方大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对方就会傻乎乎地相信,然后灰溜溜地跑回黑山吧?”
“你……”被他这样噎了一下,饶是以方云玉向来温婉的性子,也忍不住有些羞恼:“那你认为要怎么做?”
见她终于咬钩了,君羡心里微微笑了笑,表面上却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扳着手指头道:“我算算……唔,方家好像有二十来位护院,成亲当天分一半给我,由我带队出城,亲自和黑山的响马谈判。”
看到她的脸色逐渐难看,他连忙又补充道:“……不用担心,你别忘了,我会飞。而且对方也不是普通的人,起码不是书上那些傻乎乎的山贼,在搞清楚我的身份之前,是不会对我动手的。这样就算事情没谈拢……”
“……也能有个缓冲期,再做些其他的准备就是了。”
比如说,我亲自上山,砍了他们什么寨主、少寨主之类的。
闻言,方云玉低着头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能答应你……总之,先让我和父亲商议过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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