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透过花树照进琐窗,一格一格的光影铺落在偌大的殿上。

而落座于客位上的林边寒静静地品着茶,似乎并不着急作声。

庄主想了很久,才道:“虽然我并不能理解,顾岑为何原谅了你,但她这次回来,的确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他从座上起身,走向墙龛的花盏处,将大殿彻底照明了,淡淡地笑,述说于他听:“父亲曾救过陈珂的家人一命,他们老一辈人很早便为我和顾岑订下婚约,但你应该清楚,顾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此事。之所以不让她知道,并非我不想,而是我自恃能等到她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我方能够将此事告知于她,否则,于她而言不过是又一重新的枷锁。只不过……”

庄主缓缓地垂下眸,很低地笑了一声,接着轻声道:“只不过,我没能等到她‘回来’。”

庄主一边说着,忽然转头过去,颇是郑重其事地看了林边寒一眼,微微眯起眸,“我实在很想知道,你用了何种手段,能让顾岑何等清醒自知的一个人,愿意再陷落一次。”

“不是陷落。”林边寒终于抬起眸,目光沉淡与之对视,“是刚好我是林边寒,刚好她是顾岑。你不明白的只是,不论周而复始,她始终会遇到我,然后与我相爱。”

于是周而复始,他重新归来。

只不过这一回换他带她去领略这山河。

庄主听完林边寒这番话,沉默了许久,忽然说,“有个秘密,顾岑应该未曾告诉过你。”

·

银川树下遍地是白如雪的落花,随着每次秋千的荡起,花叶飞扬,犹如绵绵小雪纷落。秦宝在银罗姐姐的陪伴下,咯咯直笑,玩得高兴极了的。

顾岑坐在树后的青石台上,一只手随意撑在石台边沿,看着荡秋千的秦宝,也微笑。

很莫名的,发梢略有牵扯感,顾岑回眸过去,林边寒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他肩脊宽阔挺拔,双腿很直地站在她身后,手指缀着从她发梢带落的落花,指尖好像泛了很好看的光泽。

“你没胡说什么吧?”顾岑试探地问。

顾岑清冷的眼眸不知不觉蕴了浅淡温柔,拂来的和风都变得更甜了。

林边寒想了很多种回答,最后俯首下来,轻轻亲吻她的眼角。就好像在触碰着无比珍摄的东西。

顾岑眼睫轻眨,闭合两下,“宝宝会看到。”

“顾岑。”他几乎贴着她的额头,气息匀称起伏。

她伸手去扒拉他按在后颈的手指,林边寒任由她抓住了,然后手心摊开给她看,是那个太皇太后给她的雪蓝色指环。

顾岑轻轻吸了气,抬起头。

“顾岑,你接下来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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