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把奏疏放在案桌上,皱着眉头说:“若非你是朕的族侄,这番好事还落不到你的头上,你我既是君臣,又是叔侄,于公于私,由朕来帮你订下亲盟是情理之中,至于子婴那边,若到时候他有话说,便让他来跟我说吧!”

青阳不愿事情就此说定,还想拒绝,但胡亥态度如此坚决,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就站在殿中踌躇。

胡亥揉了揉额头,拂手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你且修书家里说明情况,朕乏了,退下吧!”

青阳横下心正待再说,却突然发现丽妃隐晦的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虽然这眼神一转即逝,但是青阳还是感受到其中的一丝焦虑。

很明显,丽妃已经察觉到胡亥的不耐烦了,最为一个随心所欲的主,如果青阳这时候还火上浇油,就算胡亥宠信他,也少不了一顿责罚。

青阳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说话,拱了拱手,铁青着脸退了出去。

才刚刚踏出行宫,陈平就匆匆迎了上来,一看青阳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问道:“公子,究竟何事?”

青阳驻足,回头看了一眼行宫大门,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说道:“回去再说!”

陈平心中忐忑,便不做追问。

这时候青阳心中当真是怒火冲天,自重生至这个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力感,明明非自己所愿的事情,却要强加在自己头上,偏偏自己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这让他异常憋屈。

上辈子这种事情很多,他几十年不知有过多少这样憋屈的事情,本以为来到这个年代不会再发生,却还是难以避免。

若只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偏偏这是自己的婚事,现在让胡亥这么乱搞,他怎么能忍。

青阳倒不仅仅是因为赵高的缘故才这么愤怒,两辈子几十年的阅历,很多事情青阳都不会拘泥,如果是自己所喜的女子,就算是赵高的孙女他也能接受,他真正无法接受的是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婚事。

婚姻之事在后世都不可随意,更何况在古人的观念里,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强行给自己订下这门亲事,这一娶便是一辈子,若是后面发现不合适,那是要被恶心一辈子的。

而且事情牵扯到了赵高,如果自己真的娶了赵高的孙女,那么自己在朝廷的地位就变得微妙了。

子婴长子娶了李斯的孙女,少子娶了赵高的外孙女,这叫什么事,彼时青阳在朝廷难以自处,赵李的斗争自己都不好掺和。

而另一边,胡亥的行宫里,丽妃在他身边闻言细语。

“陛下您顺顺气,青阳这小家伙毕竟年轻,难免不识陛下苦心,您是他的族叔,关系远非外人能比,又岂会害了他,等过两天妾身训斥他一番也就罢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不得不说丽妃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为了避免胡亥仍旧气恼青阳,话语之间不说君臣关系,只说叔侄关系,一直强调两人血缘之亲,以此化解胡亥心中怒气。

胡亥听了这话果然脸色稍缓,说道:“罢了,怎么说他也是朕的侄子,不过少年意气而已,朕又岂会真的怪罪于他,青阳乃赢氏麒麟子,虽然年少但已经颇有建树,朕对他亦很是欣赏,只是没有想到他对此事如此抗拒。”

丽妃眼眸流转,轻笑道:“少年心性少了些稳重到不奇怪,只不过青阳还如此年轻,亲事不必早早安排,他既然不愿,陛下顺了他的意愿也就罢了,妾身却是不懂您何故如此坚持。”

胡亥叹了口气道:“若是旁人,青阳不愿朕自不会勉强,朕如此看重青阳这个子侄,也没必要徒添间隙,不过此事乃赵卿央求,朕不好拒绝啊。

朕自幼才不比诸位兄长,只因最为年幼才受先帝宠爱,却也无缘帝位,若非赵卿悉心教导,朕当无今日,此中情谊朕不能忘怀。他既然求到朕的头上,也不好让他失望,青阳年幼不知轻重朕也不会责怪,这对他不是坏事,想来他以后自会明白朕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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