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晓澄不在意。

这样的只纸鞋子,她折过很多只。

那时王易燃还是个穷小子,他专心写歌的时候,就是房子塌了也不会管的。

李晓澄只好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地在一旁捣鼓自己的小玩意儿,当时家里最不缺的就是他写废的草稿纸,有时她就拿那些废纸折个青蛙,折个纸鹤,当然也折过飞机和鞋子。

等她把她奶奶的书架上那本手工书上的折纸图案都学会了,他也走了。

ina将这只只鞋交给她时,告诉她:“这是我一个心腹给我的,说是易燃的演出合同。”

“这不犯法吗?”李晓澄震惊。

ina笑笑,“这是作废的版本,ny没通过。易燃在片酬那栏,填了一个十分离谱的数字。李晓澄,从前我不明白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写出这么痛彻心扉的故事,我以为那是你的天赋。看到易燃写的这个片酬后我才明白,那不是故事,那是你的过去。”

李晓澄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木讷地收下了那只纸鞋。

而现在,她求证似的展开了这只她原本一辈子都不打算展开的纸鞋。

一枚圆圆的硬币从对叠的纸张中滑落在脚垫上,小柴弯腰捡起。

李晓澄从她手中接过那枚硬币端详一阵,没有说话。

她手里的那张4纸印有硕大的浅色记号,长长的下标线下,印着“纯情漫话电影演出合同”的字样。

因为只是整份合同中的一页,条款内容直接是“223条款”开头。

她看到唯一一个填空签字的位置,上面写着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数字。

那是一个数字“1”。

王易燃答应出演纯情漫话的片酬,只要了一块钱。

“於斯柴,你别过头去。”

她命令。

小柴立即别过头去,因为这回,她也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在她这个位置,“不知不罪”,“知了”,就难逃被问责的下场。

卡宴停在喷泉池边,坤和早就领着小狗们等在门口,正欲上前迎接,却见小柴垂头丧气地下了车,郑安则一脸莫名地走到一边问后车上的兄弟借火抽烟。

“怎么了?”坤和越过小柴看了眼车,始终不见李晓澄下车,这才问小柴,“发生什么事了?”

小柴白着脸,弯腰抱起“奥德赛”,摸摸它柔顺光亮的毛发,放在脸边香了香,有气无力地对坤和说:“夫人心里苦,太苦了……”

坤和看着黑沉沉一动不动的车,跟着叹了一口气。

丙申年,庚寅月,乙酉日。

宜祭祀,冠笄,嫁娶,拆卸,修造。

忌安床,栽种,治病,作灶。

得“病”的李晓澄把自己关进卧室,狠狠地哭了一场。

随意搁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停,停了响。

敲门声此起彼伏,问安的,请她下楼吃饭的,有事找她的。

她不听不闻,躺在床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大眼傀儡,只怔怔地落泪。

“夫人,北京家里来电话了,您接吗?”

小柴等了一会儿,冲坤和摇摇头。

坤和上前敲了敲房门,问:“晓澄,我家周薤有事找你。”

静立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应。

两人扫兴离开,气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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