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刺眼的白光,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随着一阵风胡乱的颠簸着,猎猎的风吹得发丝乱飞,衣上的带子胡乱的拍打着,旋地转之间,寒时落入了一个冰凉又心翼翼的怀抱。

寒时闻到了一股好闻清新的海藻味。

感觉到抱着她的人放了什么在她的脖子上,又听到他闷哼一声,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上面,想睁开眼看时,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

“嘶……”揉着剧痛的脑袋,寒时想着这慕容白的传送阵法也忒不靠谱了。

寒时睁开眼睛,光大白,她看到了一片枯树林。理理蓬乱的头发和凌乱的衣衫站起来。

这里像是刚刚发过大火一般,寒时彷佛能闻到烧焦的味道,土地上也残留着余烬,昭示大火的无情,与将死的绝望。

莫名的感觉这片树林有几分熟悉,好像她到过这里一样。

四周荒无人烟,寒时想到昨晚有谁抱了她,还将什么挂到了她的脖子上,便伸手勾了一下。

是那片鳞片。

寒时看着手里的鳞片,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尖刺过一样,不致命,却让她心如刀绞。

缠在手腕上的九节鞭忽然亮了一下。

脚步声不合时夷出现,寒时一回头,目瞪口呆。

一身白衣女装的溆朝,头上扎着一方素色头巾,背后是一只大背篓,背篓里装满了粗壮的树枝,最上面搁着一把寒光闪烁的砍柴刀。

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随着溆朝走来的是环境的变化。突然就像是盛夏午时的雨后一样,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寒时抬头看了看溆朝的额头,上面没有一丝汗迹,而且他做这些还挺轻,彷佛载背一筐也不成问题……

她想起来了,这是簌簌的记忆!她不久前在簌簌记忆中看过!

难道又是幻境?

寒时摸摸腕间的九节鞭,安了安神,比起簌簌记忆中的景象,这个幻境违和的很。

拥有簌簌记忆的也不止簌簌一人,寒时觉得这十有八、九是云画岫搞的鬼。

溆朝越走越近,神色淡然,看到寒时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往前走,随着他的步子走过,四周烧枯的气息一寸一寸被盛夏雨后的潮湿和翠绿所淹没。

“溆朝!”寒时叫了他一声。

溆朝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好像没听见寒时的声音。

寒时抽了抽嘴角,不确定的喊了声:“云簌?”

溆朝停下了脚步,转身,雪白的绣鞋上沾零泥。他的脸上是违和的淡然,看起来更像是冷漠。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声音轻轻的,像是一支羽毛划过饶心间。

寒时跟了上去。

讪笑两声,想起簌簌此时应该在一个酒馆做工,便道:“以前我在前面的酒馆喝过酒,呃,你酿的南烛酒和菖蒲酒,都很好喝。”

溆朝的嘴边绽出一个冷漠疏离的笑,“是么。”

寒时连连点头,“刚巧,想喝酒就遇着了你,我们一道走吧?”

“走吧。”溆朝故作温柔道。

寒时:“……”

就算她和簌簌本人不熟,也知道人家是真的温柔,彷佛刻在了骨子的温柔。待人接物如和煦的春风,溆朝这种装的真的不能和人家比,怎么看怎么怪异。

二人结伴走了一会儿,就在树林尽头看到了一座二层木制的酒馆。

溆朝背着背篓轻轻松松的跨过台阶进了酒馆。

寒时牙疼的跟了上去。

果然是她曾在云簌记忆中见过的酒馆。

但杜没趴着睡觉,支着头发呆,看到溆朝,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的笑了声,看到寒时时却皱了眉头变了脸色,“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杜看起来还是十岁的模样,稚嫩的很,这时皱着眉头倒有几分像个大人了。

寒时顿住,杜现在居然和他之前在云簌记忆力见到的一样,十岁稚龄。

溆朝卸下背篓就朝后院走,“现在还有热水吗?”

杜随意的点零头,溆朝便头也不回的去了后院。

杜见不到溆朝的背影了,立刻拉着寒时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皱着眉,“你不是这里的人。”

寒时点头,“这里是幻境吗?”

杜狐疑的看了眼寒时,“你怎么知道?”又:“你不让我感到讨厌,看起来也有两三分自保的本事,既然误入了这迷仙阵,那我就好心提点你一两句,少凑热闹,也不要和其他人交流。”

寒时道:“为什么?”

杜突然冷笑了两声,“因为这里除了你和刚刚那个……是人,其余的都不是。”

寒时道:“你也不是?”

杜忽然阴沉了脸色,“对,我也不算。”

想到刚来时看到到处烧焦的枯木,又在簌簌走过后像时光溯流一般倒回的景象,寒时突然道:“难道这里现在是十多年前?”

杜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他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溆朝沐浴好了上楼,他的动作有些粗鲁,楼板被踩得吱呀吱呀的响。

寒时扶了扶额。

杜看着寒时的目光有些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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