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广道和陈孟说话的声音不是好大,但在地里干活的人还是听见了不少。高广道刚走,人们就开始议论起来,高广道在双店村算是个“名人”,上了点岁数的人都知道他。
“陈孟,不要听那个老东西扯!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东西租给人家了,不让别人用,他不讲理!”王大田扯开了嗓门,说出的话不好听。
“他是我长辈,按理说我不能说他什么,但他有时做事真有点过分了,水塘租给人家了,不让人用水,人家要水塘有什么用呢?”高庄村民组的一位村民接着王大田的话说。
“陈老板,池塘里的水你尽管用,我们不会说什么。据我所知,我们庄上的其他人还没哪一个说不让你用水塘里水的,都是他高老头子自己故意说的。现在每家每户都通了自来水,也有井水,怎么没水洗衣服呢?说鹅鸭要到水塘里喝水也是个借口!我还没看见高庄村民组有哪一家养了鸭或鹅,只是一些人家养了些鸡,难道鸡也要下塘洗澡喝水吗?”一位在陈孟旁边干活的五十多岁妇女讲着高广道的不是。
陈孟一直没吭声,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虽然自己有理,可既然高广道来找他了,事情就没那么好办。他干了一会活,想了想,把铁锹扎在地上,步走去高广道家。
在高广道家的厅屋里,摆着一张麻将桌,围着四个人在打麻将。因为派出所经常来人查,高广道不敢再把好几张麻将桌摆在屋里了,只放一张,有人来问,就说是家用的。
打麻将的四个人分别是高广道、吴成四、余大手和钱一百。
上午,余大手和钱一百在路上碰到陈孟后,就去了胡卓那里。没过半小时,吴成四也开车来了。三个人在胡卓那吃过午饭,胡侃了一会,一起来高广道家打麻将。
现在上面查的紧,打牌不敢用大钞了,高广道就找人换了几百块钱的连号一元纸币,放在家里。有人来打牌,他就让人用大钞换,一张算十元。打麻将的话,就每打完四圈一结算。
大门当然是敞开着,这样更能说明里面的人是在“光明正大”地娱乐,不是赌博。
陈孟走进屋里,一眼就看见吴成四、余大手和钱一百三个人,心里微微怔了一下。那三个人就像没看到陈孟一样,继续玩他们的。当然,陈孟也不会和他们打招呼。
高广道背对着大门,似乎感觉有人来了,转过身,一见是陈孟,本来还带着笑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说了一句:“陈老板来啦。”
“高爷爷在打牌啊!”陈孟笑着说了一句。
“嗯。”高广道在鼻子里哼了一下。
“发财!”高广道打出一张牌。
“碰!”坐在高广道上家的吴成四连忙说,高兴得只咧嘴。
高广道等吴成四打出一张三条后,不慌不忙摸来一张牌,一看是八万,笑了,往桌上一放,不紧不慢地说:“胡了,清一色。”
另外三个人六只眼睛瞅着高广道摊开的麻将。
“高组长的麻将打得真厉害!”吴成四一边给钱一边说。
“一般吧!只能说有牌我知道怎么打。不像有的人牌再好也不知怎么打,一心想着赢钱发财,光想着自己一个人赢钱是不行的,还要敢放,还得靠别人助帮。你看,我要不是放一张发财,你就不会碰,你不碰牌,我哪能摸到八万啊?”高广道似乎说得很有道理。
陈孟站在旁边,也插不上话,觉得有点尴尬,心里是越来越感到不痛快,便冷声说了一句:“我等一会再来!”
“你晚上来吧!白天我要打牌!”高广道打着麻将,头也不偏地说。
陈孟忿忿地走出了高广道家的大门。他听懂了高广道说的话,是让他晚上送礼来。他觉得高广道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实在是可恶。
陈孟边走边想,不能再给高广道送礼了,可是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怎么解决呢?找村干部!冯雪梅是高庄村民组的包片干部,可找她来不合适。村支书王稳比较忙,再说不能什么事都找他。找村长赵卫前,看他来怎么处理这件事!陈孟想好了就掏出手机给赵卫前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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