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这天,建安城十里红妆,堪称百年来最盛大的一场婚礼。
皇家仪仗队开路,浩浩荡荡望不到尽头,让人感叹皇帝娶妻,这规模百年不遇。
围观的百姓将所有街道挤的水泄不通,皇城所有军队出动都难以控制,十几位宫女一边走一边洒铜币,人群更是哄闹的不行。
沿路的茶阁客栈的二楼也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女子艳羡着女人毕生难忘的盛大,而男子,则是幻想永安郡主艳冠群芳的美貌,喧嚣尘上,沸沸扬扬。
萧云和端坐花轿内,听着沿街的羡慕惊叹声,心情无波无澜。
这条路走下去,便再也不能回头。
想起那个人,心头划过一抹淡淡的酸涩和惆怅,终究是情深缘浅。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选择站上权利的巅峰,就势必要失去一些东西,人生怎么可能处处圆满。
这样安慰自己,心情也不能好受一些。
回雪的声音从轿外传来,“郡主,再忍忍,就快到了。”
再忍忍?
萧云和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最终,她还是压下了,化为齿畔一缕幽幽的叹息。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她听到禁卫军的刀枪划破长空发出震耳的嘶鸣,百姓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
萧云和握紧手指,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建安城治安严密,何况百里灼对这次婚礼十分重视,生怕有人趁机闹事,从数月前就开始筹备。
难道是翰国想趁机滋事?
还是江湖上的一些反抗组织。
萧云和脑海中思绪瞬息万变,手指已经悄然按上腰间的玉扣。
“郡主,是是。”回雪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惊恐极了。
萧云和冷静以对,这花轿玄铁打造,刀枪不入,她一出去就会成为箭靶子,暗中不知埋伏了多少箭手。
“是什么?”
忽然一阵箫声响起,那人暗暗施加内力,稳稳的将所有噪杂的叫声压下。
萧声婉转动人,像一首凄婉的哀歌,让人不禁悲从中来,转而泣泣诉诉,像情人间的低语。
萧云和心神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怎么可能?
箫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勾起她尘封的思绪。
那夜露宿山野,男子立于树梢,背后巨大的明月照着银色的面具,像天人一样遥不可及。
那夜的箫声与此刻的一模一样。
她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他答:“没有名字。”
“为什么没有名字?”
“偶然听到,便记下了。”
“一个女子在对情人诉说哀怨,我不知道你竟然喜欢这样的曲风。”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她没有想到,再一次听到箫声,是在这种时刻。
这时锦星的声音兴奋的传来:“郡主,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萧云和苦涩一笑。
他到底想做什么?
围观的百姓就看到一白衣男子从天而降,如神明一般,轻飘飘自禁军中掠过,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比禁军手中的刀枪还要阴寒。
眨眼间他就落在了花轿上,禁军统领高云指挥弓箭手万箭瞄准男子,沉声道:“你是何人?”
男子手握玉箫,飘渺如月下仙人。
“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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