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蓬木苏才接过一方递来的湿帕,开始仔细擦拭那双葱白似的嫩手,脚下却不闲着,抬起一脚踹在伯牙肥硕的屁股上,同时口中笑道:“倒是一身肥而不腻的好肉,若是年下宰了吃肉倒好,却偏偏要劳老娘亲自动手为你祛毒,也算是怂人自有憨福吧!”
那边景象却又不同,只见南巫刚刚走到阿莎身边弯下身去,还不等上手,便有一道黑白相间的飞影忽的涌出,直奔南巫面门而来!
南巫虽是老迈,手脚却是敏捷异常,手中簦伞忽举,伞朵绽开之间,已将那道飞影子挡下,随即伞柄倒转向前,忽得一收,那只伏上伞朵的飞影已然被收入伞朵中去了。
但见伞朵之中鼓荡不定,南巫缓缓伸出枯手,隔着伞面按了上去,轻轻摩挲两下之后,伞中立时安静下来。这时,簦伞再开,望着地下轻轻一倾,一只黑白两分的灵鼬已然落到地上。
呆头呆脑得凝望南巫片刻之后,灵鼬忽然立起,站龇牙咧嘴,口中发出呼呼威吓之声!
南巫一怔,再而回望身后阿莎一眼,便已然明了这个小东西竟是护主心切,不愿让人触碰主人身体罢了。
见灵鼬毛色大异平常,两只乌溜溜的眼珠之中更是精光内蕴,绝然不同于凡俗之种,南巫不禁又望阿莎手中那条兀自不曾松手的碧翠长索一眼,心头顿起浮起一丝困惑。
但此时救人心切,南巫不愿多想,索性从头上取下木钗,放在口中,轻轻一吹,一丝悠扬随即传出。
说来也怪,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灵鼬听了,竟似迷了心窍,将前爪渐渐缩回,放落到地面上,接着向南巫缓缓爬来。
南巫不动,任由灵鼬沿着裙角爬上自己肩头,再而盘卧下来。直到灵鼬不再动弹,南巫这才将停下吹奏,将木钗插回头顶发髻之中。
收服灵鼬虽是容易,医治主人却是难了。任凭南巫使出浑身解数,额头更有豆大汗滴渗出,阿莎却是仍旧一动不动,南巫不由得颓然摇起头来。
只因阿莎全身不见一丝伤口,面色虽然苍白,却是力竭所致,并无中毒迹象,纵然如此,却是昏迷不醒,这种情形便连南巫也是见所未见,便如撞了邪一般!
更奇的是,阿莎虽无鼻息,脉搏却又跳动如常,虽有白毛不断从另一人身上向阿莎伸展而来,一旦触碰阿莎身体,却又被立刻弹回,似乎眼前这个绿衣女子对那些剧毒白毛竟有免疫之力,如此看来,一时半刻之间,阿莎却也并无性命之忧。
久治无功,南巫顿感颓唐,默然静立片刻之后,南巫索性放开阿莎,转而走向那个遍生白毛之人。
那个浑身遍生白毛之人,迢远早已猜到必是阿瓜,当时便要扑上查看,好在南巫阻拦及时,否则此时便与刚才那两名抬动阿瓜的鸸兵一样,早早被那些白毛沾上,再而白毛蔓延全身,面孔皮肤反而紫黑一片,只是稍稍挣扎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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