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二和阿四此时早早抢到岸边,一待浮木靠岸,便立刻动手,将海疏架了下来。
只见,海疏此时早已满面死灰,眉眼紧紧闭拢,嘴唇焕发青紫之色,鼻中更是毫无气息出入,便如死人一样!
迢远见此,立时扑上去,将手指探到海疏鼻下,果然便已气绝,迢远一路行来,纵已连见许多生离死别,但海疏已然相伴多日,昨日还是博闻广记、能言善辩,此时乍见却已一命归西,迢远不禁抚尸大哭起来!
这时,伯牙仲黧也已被另外两截浮木送到岸边,迢远与尕二阿四一起抢过去,只见两人同样无觉无察,闭目无语,好在两人满脸通红,更是不时踌躇悸动一下,似乎还未死绝。
见三人悲伤欲绝,南巫却是不慌不忙,先令三人避到一边,不要围在这里碍手碍脚,随即又伸出犹如枯枝的手指对着三人从头到脚一番捏摸,只见南巫时而颔首,时而摇头,一张半荣半枯的怪脸更是阴晴不定,直看得迢远心惊肉跳,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扰乱南巫心神。
片刻之后,南巫忽然起身,让尕二阿四将三人抬到干燥之处,并排放倒,自己却是蹒跚走向潭边,慢慢蹲下,将手深入水中,看那样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眼见南巫不去施救,反而走向岸边,迢远却是心中焦躁起来,但此时乃是客居之身,迢远不便发作,只是目视铄凛,望其央求南巫伸手相救。
铄凛脸面之上同样不着半点异样神色,对迢远看来目光更是视而不见,只是静立一旁,一副好整以暇模样。
片刻之后,南巫终于折回,挽起的袖口之中,一只枯手早已湿透,此时蜷缩成拳,似乎攥着何种东西。
这时,南巫喝令尕二阿四将海疏上身衣衫全然解开,脱去,并将海疏翻转坐起,露出后背。这时,迢远方才看到海疏背后竟有两个不起眼的小小黑点。
南巫先用空着的左手抚上两个黑点所在之处,随即手掌弓起,虚捏成圈,略略旋转,随即向外慢慢抬起!
眼见南巫手掌已然离开海疏后背一尺之时,两根细如牛毛的青芒细针渐渐露出头来,待到全部拔出之后,两根青芒细针仍旧虚悬空中,直到南巫收掌卸力,那两根细针才猛然跌落地下石面,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迢远早已看得心中大奇,却见两注腥臭黑血又从针孔中向外流出,这时,南巫另一只手掌赫然张开,却是两只青黄相间的蚂蟥,蚂蟥极瘦极小,几如小指末节大小,而且极为干瘪,犹如纸片,此时一动不动,似在装死。
迢远正不知南巫用意,却见两只蚂蟥早已被南巫按在那两处针孔之上,只见两只蚂蟥突然复活,一阵努动之后,似乎已经牢牢咬住海疏皮肉,随即便见蚂蟥体内律动阵阵而起,干瘦的身躯也随之渐渐丰满起来。
南巫这时却让尕二阿四走开,反而将迢远唤到身旁,让其将海疏扶稳坐直,随即转而返回居室之中。
一阵叮铃哐当乱响过后,南巫重又走出柴门,手中却是多了一个大大的双耳瓦罐和一个酒漏模样的物什!
还未走近,一股恶臭已然先行传来,虽然不知瓦罐中所藏何物,但闻这股气息便已远胜茅厕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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