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的时候,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昨晚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天边仅有的一点光线撒进窗户里,勉强能够视物。
体内的生理钟准时催醒,墨城醒来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怀里的柔软。
他垂眸向下看过去,毛茸茸的一团窝在自己的怀里,瞬间将他整个心都软化了。
他昨天是真的醉了,但意识还是半清醒的状态,这个时候理智往往会被感性取代,人变得从心起来。摘下了习以为常的冰冷的面具,所有的举动都呈现出最真实的自己,清醒过来后又觉得荒唐可笑。
现在脑袋里还有残留着宿醉的涨痛,墨城想到昨晚想到自己昨晚的举动,轻笑勾唇,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这个时候时间还早,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看着怀里睡得正熟的女人,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在心里交织汇聚,像毒药似的侵蚀腐化他的骨血。
心口微微有些痛,他皱紧眉,黑眸里的灼热亮的惊人。
看着她粉嫩的唇微合,好看的唇线偶尔随着平稳呼吸微动,她的皮肤是那种偏冷色的白,越发衬的红唇像刚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品尝。
想吻她是一瞬间闪过的念头,随着注视的时间越久吻她的想法便越强烈。他缓缓低下头,却在距离她的唇仅有一寸的位置,彼此微弱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的时候,他却停下动作。
保持这样极尽的距离一分钟后,他忍住心中莫名的冲动,扬唇凉凉一笑,继而抽身撤离。
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
昏暗的室内,言初心缓缓的睁开眼,眼里氤氲着一层水雾,不知道是刚睡醒的朦胧,还是忍不住的眼泪。
她一向睡得很轻,刚刚他刚醒来时,圈着她的手臂微微动了下,她便也醒了。
昨晚他醉了,可她是清醒的,所以几乎在感受到腰上的重量和身边有人后,几乎是瞬间,脑子里便闪现昨晚发生的一切,宛如历历在目。
她不敢睁开眼,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能装睡。
就在刚刚随着他呼吸越来越近,她的心几乎跟着他的动作紧张的快要跳出来,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不由自主僵硬的身体出卖了她所有的心思。
她该推开他的!在两人讲明了前因后果,在明确了分手之后,她应该推开他的!
她就在要推开他的念头闪过的同时,便被心中那股无法压抑的眷恋依赖重重的覆盖,随即取而代之。
她的四肢像是根本不受他的支配,任由着跟随着一颗心一点点沉沦。
言初心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些小期待。
期待什么?
可预期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换来的是耳边一声冰凉冷酷的嗤笑。她心里装满的期待被这一声轻声嗤笑击碎,四分五裂
的迸溅开来,划得她伤痕累累,遍体鳞伤的不堪入目。
酝酿在眼角泪水,在墨城抽身下床进了浴室,直到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泪珠再也没能忍住的话落下来,滴落在脸侧晕湿了枕头。
她瞪着双看丝毫没有刚醒的睡意,牢牢的盯着浴室的门,听得里面水声不断,心里越发酸涩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盯着看了多久,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下她慌忙的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浴室的门被打开。
墨城边擦头边走过来,看着床上双眸紧闭的女人,眯起的双眼里眸光暗了暗。
几分钟后,外面的传来敲门声。
是山狼来给墨城送干净的换洗衣物。
墨城走出去打开门,山狼看着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的男人,发梢上几滴来不及擦干的水珠滴落在胸前,顺着健美顺畅的肌肉线条缓缓滑下。
山狼刚要开口却因为眼前的一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想难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墨城微眯起眼,眸里闪出危险的暗光,山狼连忙停止脑补,奉上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嘿嘿,老大,衣服。”
墨城冷哼了一声,接过衣服正眼都不赏他一个转身便又进了卧房。
他沉着冷静的换好衣服,在黑色的衬衫上最后一颗纽扣被扣上的时候,墨城站在床边,深深的看了眼床上依然装睡的女人,目光复杂又高深。
他看了会后深深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再一次被冰霜覆盖,凉意一片透心的寒。
他拿起外套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
卧室的门开了关,几声脚步走过,玄关的门开了又关,整个房子里终于又安静下来,再一次剩下言初心一个人。
她睁开眼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埋在了枕头里,无声的沉默在昏暗的房间里一点点蔓延开来,最后被一声极为压抑又克制的啜泣声打破。
林有有结婚了!婚礼就在三天后!
言初心收到制作精美的喜帖时,是在墨城从她这边离开的一个月后的下啊午。
她待在家里修身养性的这段日子里,闲来无事买了几盆花来养,她正在给阳台上的已经开苞的花浇水,门铃就响了。
言初心一开门就看见满面春光的林有有站在门外,眉眼完成月牙嘴角翘起,脸上的笑容像浸泡在蜜中一样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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