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的讨论声又大了起来,因为接下来,是评估环节。
喻封沉靠在椅背上,感受到好些目光都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楚老板已经跟他科普过评估环节的概念。
简单来说,就是有抗衡级体验师带队的队伍,在论坛上都互相了解过,在一次一次的游戏中积累了各队的情报并且在论坛公开。
可以公开的情报都是基础情报,不会挖的太深,只求在团队竞技模式游戏中互相有个底。
所有被论坛记录的体验师都不能无缘无故在现实里伤害对方,如果这么做了,受害方将事情在论坛揭露,施加伤害的一方就会被所有体验师抵制,这种强度的惩罚没几个队伍愿意接受,相当于体验师们有了一个公共保护伞,
而这样的情报积累需要时间,队伍刚从挣扎级晋升上来的队伍来说,公开情报并且加入被保护队伍的最好契机就是两个月一次的线下交易活动。
各地的交易会都会安排一个新队伍评估环节,新队伍主动公开基础信息,当晚就会被记录在论坛上。
除此之外,无论新队伍还是老牌队伍,队里有优秀的挣扎级体验师也可以提前向其他队伍介绍,这样的话,虽然挣扎级体验师上不了论坛,但是他的身份已经在论坛中被知晓,同样拥有被保护的权利。
宁枫打算在这里把喻封沉推出去介绍一下,虽然高调了点,但是反而能限制一些人的小动作。
心魔又上了台,他微笑着环视一周,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张红色的纸,他对着纸上的信息看了看然后道:“这次来的有三个新晋升的队伍,那就挨个来吧,第一个队伍是。”
在偏向角落里的圆桌旁站起来两个人,都是男性,一个皮肤苍白,像是没在阳光底下晒过一样,一个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有些温和。
他们走上台,心魔主动让出了话筒,那个皮肤苍白的年轻人握住话筒架,露出了爽朗的笑:“我是白夜的队长,守灵人,玩家体质,一个多月前晋升的。专属祭品叫,有四个用途,具体的就不便多说了。”
他朝旁边的队友点了点头,笑容温和的青年就接管了话筒:“蛇鬼,鬼物体质,在抗衡级待了一年了,刚找到合适的队伍。”
“我们的队伍目前有四个人,还有两个也是抗衡级,目前在游戏中。”
这样就可以了。
介绍不必太完整,甚至没有来的队友也不必多提及,别的队伍要的只是一个印象,一个大概。
来自白夜的两个人走回座位,受到了不少打量,但两人神色镇定,看样子心理素质十分过关。
“下一个队伍哦,不是队伍,是一匹独狼啊。”心魔看着手里的名单,眼睛微微弯起,看起来对这个单人前来的体验师有些兴趣。
到了抗衡级还没加入队伍的体验师很少,每个都是对自己特别自信的。
谁知道下一秒,一个身影就打破了这个特别自信的形容词,一个看上去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的男生哆哆嗦嗦站起来,为难地深呼吸着,然后强装镇定一步一步走上了台。
喻封沉心里想着:如果他腿没抖,可能还会显得没那么紧张。
男生穿着较厚的休闲服,头发毛茸茸的,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我我叫夏至白。”男生一开口就让底下的人感到惊讶,因为鲜少有人会直接在这里报真名!
“那个我的称谓是胆小鬼我不喜欢,所以,你们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夏至白说了这么几句话,冷汗都快出来了。
“我来就是想找个队伍。我已经抗衡级了,之前不敢跟别人接触,但是抗衡级的游戏机制太可怕了,没有队伍我会死的那个,你们有谁看上我了,等下可以来找我,谢谢!”
夏至白说完窜下了台,一溜烟跑到角落坐好,喻封沉的目光跟随着这道落荒而逃的身影,眼中闪过黑色雾气。
“他不错。”他道。
宁枫双手插着裤兜:“嗯哼,看出来了,不过我应该没你看得准,到我们上台了,等下你把从夏至白身上看到的东西跟我们说一下。”
“行。”喻封沉点头,之前目前来说,占着位格的便宜,他看鬼物体质的人总能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心魔已经在台上叫了四个字,三人不急不缓地走上去,主要由宁枫介绍,喻封沉打算当个安安静静的背景板。
“暂未起名这个名字好吧?我想到的。”宁枫十分放松,在座的人当中有六分之一都在游戏里见过他,对他疯狂起来的样子印象深刻。
“现在队里有五个人,这是伪装者,抗衡级。”他指了指笑而不语的楚老板,喻封沉明显看到有些人身体僵硬了一下,尤其是一个头发染成雾霾蓝的女人,几乎是颤抖了一下,然后满脸的疑惑、震惊、不可置信。
他又专门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心魔,发现这个男人面色不变,竟然已经忍住了所有情绪。
“这是异端,挣扎级,队里最弱的那个,你们别欺负他哈。”宁枫又一指喻封沉,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也别勾搭他,长得帅也是我们队的,抢不走。”
他对着台下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却让不少人都莫名的感到不寒而栗。
“他可不是在提醒,用了气息,他是在威胁和警告。”画师喝着桌上的凉茶,好脾气地笑了。
当初他近距离接触过疯医和戏子,那时候也没想过看起来特别弱小的戏子能这么快升挣扎级,变成了异端,还到了现在这种气息稳固连他都看不透的程度。
“但是这个异端真的很有趣,他的命运很难窥探。”占卜师小姐在这么多人面前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旁的提灯人秦诺轻轻叹了口气,对此表示认同她还记得占卜小屋里,占卜师被血糊了一脸的样子。
“真的抢不走吗?”王教授却反问了一句,“喻封沉,怎么也算我半个学生了吧,我挺中意他的,虽然看不清,但是他的特质很强大。”
“别想了,”占卜师悄悄白了他一眼,“看到那个伪装者没?你知道他是谁么?”
“谁?”
“楚逸,曾经的称谓叫噩梦,和心魔是好朋友。”占卜师道,“我也是刚确定。”
她扬了扬手里的一枚银币,银币的两面都锈迹斑斑,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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