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开工之前数天挤压的工作同一时间释放,柏溪跟手底下的人忙得飞起常常是大早过来,忙到明月高悬才回去。
纪宁钧的花还是定时定点送过来,人也隔三差五就跑来,见面次数比以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都要频繁。
所以说人都是贱的只有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纪宁钧这种聪明人本可以避免的,还是不偏不倚撞上去。
柏溪赶过他几次,他除了不再乱闯她办公室,来的节奏一点都没被打乱。
久而久之,柏溪也并不管他,反正他一直都很守规矩,来前先跟她在通讯软件上说一声来了只会很安静地在接待室等她。
他一直都忙过来等人也要处理工作。
有几次柏溪看他低头看手机,大大方方走过去,他居然也没能发现直到很晚有同事给她打电话问她还在不在。
纪宁钧看不见她就一直等等到最后一个人要走,准备关灯,他居然仍旧守着门坚信柏溪肯定还在办公室里。
诸如这样的亏,他吃过几回,可他一次火也没发过只是淡淡抱怨她没报平安。
弄到最后,柏溪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同事再次给她拨来电话后,她自我反省,哪怕不愿意接受他也不能这么耍他。
前者只是喜好问题,后者却是人品问题。柏溪自诩在这段感情关系里错误不大,现在也不能阴沟里翻船。
这天她刚刚跟童杉她们吃过晚饭,过程中一直在讨论最近几天微博里的某个热搜。
事情起因是一个女孩子回去路上被男人暴打,视频曝光之后立刻掀起舆论,女孩子成了众人怜悯的对象,男人则被口诛笔伐。
警察随后很快就抓到了男人,原本快要平息的一件事却在此时开始反转。
一些媒体在采访过当事人后,了解到男人原本就是女孩子的男朋友,那天是因为发现女方出轨才情绪失控,同一时间他动手前被女方先扇耳光的完整视频一并放了出来。
网上舆情再次波动,起初坚定站在女方的一部分人,现在居然开始动摇。
男人虽然打人不对,但也是女方先动手的,女人还出轨了呢。特别是一帮男性网友,几乎感同身受地狂踩起女方。
童杉却坚定觉得这事儿有蹊跷,首先率先曝光的媒体一直有造谣前科。
其次整个采访都是男方发声,女孩子那边的信息却一无所知,明显就是为了追求流量拉偏架,故意制造争论的。
童杉想要让基金会接触女孩子,一方面这算是他们的援助工作之一,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她可怜。网上那些言论实在过分,有些猥琐男居然直接用上了荡妇羞辱。
要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面对这么大的舆论压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有多难。
柏溪却没有立刻就答应,基金会之前都是跟警方合作,援助对象相对单一。他们没有遇到过这么敏感,这么复杂的情况。
柏溪担心大家还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能力,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当事人双方,还有群情激奋的网友,还有扑朔迷离的真相。
又要当调解员,又要当调查官,一想起来就觉得很是头疼。
柏溪跟童杉还没争论结束,同事报告纪宁钧仍在基金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柏溪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简直难为他还能在那儿等着。她让同事婉转告诉纪宁钧,她早就不在那边了。
纪宁钧似乎很懊恼地说了句“又错过了”,紧跟着接过电话,问:“到家了吗?”
柏溪看着满桌佳肴,一时间真有几分尴尬,思忖着到底实话实说还是撒个小谎,一旁童杉插嘴:“没呢,跟我们吃饭呢。”
纪宁钧还是好脾气,又问:“那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回去吧。”
柏溪扁了扁嘴,还在犹豫,听到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天已经有点晚了,想把你安全送回家。”
柏溪没再把他推开,说:“我离基金会不远,我去找你吧。”
挂了电话,童杉两只眼睛放着精光地看她。柏溪责怪她:“你没事插什么嘴,这下好了,他又要来了,搞得好像我没有司机似的。”
童杉还是方才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眼睛,一副洞察人心的样子。
开口的时候却一点没提让柏溪尴尬的话题,装模作样地道了个歉,说:“好了,我以后不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
她再次提到刚刚的话题:“我现在一心只想工作,咱们试着接触接触新闻里的那两个人好不好,我真挺感兴趣的。”
柏溪仍旧态度谨慎:“再说。”
餐厅离基金会大楼不远,柏溪没走多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路上她忽然后悔,宁可纪宁钧来接她,也不应该亲自过来找他。
前一种完全是出于无奈,后一种倒像是刻意为之,好像她很想见到他一样。
等到了楼下,这种情绪又迅速转化。他已经到了楼下,一直站在台阶上左顾右盼,发现她的时候,三两步跑下来。
柏溪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来接孩子的老妈子,忍不住埋怨:“干嘛等到现在。”
他手机这时候正好响起来,柏溪自铃声听出是他办公电话,兀自开门上车去里面等:“你速度稍微快点。”
纪宁钧果然只在外面站了片刻就进来,他怕柏溪不肯跟他坐一起,特地绕到副驾驶。
柏溪听到他最后说:“这两天正好要去那边出差,我去看看她。”他挂了电话,向后来看过来,问:“你什么时候走的,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柏溪理着头发,说:“纪总那么忙,无暇顾及也是正常的。你以后有事就别过来了,不觉得耽误时间吗?”
年底有年底的忙,年初有年初的忙,纪宁钧下午看了好几个项目的方案,还远程参加了一个视频会议。
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跟柏溪错过了吧,不过他并不觉得有多沮丧。
“不耽误,我就是想能离你近一点,能这样送你回去就更好了。”纪宁钧说:“不过后面几天,我可能来不了了。”
“听到你打电话了,你要出差,还准备去看人?”柏溪揶揄:“纪总果然公务繁忙。”
纪宁钧没理会她刻意的奚落,说:“是去看我之前的一个下属,我们之间合作得不错,后来我把她调去京市,几年没见了。这次是她受伤住院,我正好借着出差的机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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