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风看着她,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懂。
好像心里有一尾透明的小鱼苗,在那透明的心水中游出来,又钻回去了,拨出一点涟漪,又叫人找不着它。
魏灵风道:“你若是想回去,便回去吧。”
那美人腾地站起来,又立定了,绞着手帕,瞪大眼睛看着魏灵风。见他不是开玩笑,立刻转身跑进里间,换了自己原来的衣裳出来。
她倒适合穿粗布淡衣,绫罗绸缎虽然精致,却不衬她淳朴的灵气。
魏灵风笑道:“你果然不是个能穿金戴银的命。”
那美人也低头一笑。
魏灵风用指骨敲了两声桌子,立刻有婢女进来,领了那美人走了。
魏灵风就想起了一首诗:“莫以今时宠,能忘旧时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说是宁王发现邻居有个卖饼的商人,娶的小媳妇很漂亮,便给了她丈夫许多钱,将她买到手。有一天,宁王举行宴会,座间有许多名流贵族,那小妇人出来表演歌舞,却是心事重重。问她是否思念丈夫,只是流泪并不回答。宁王便将小商人叫来,让他们夫妻相见。那小妇人见了丈夫,双泪垂颊,若不胜情。
在座文士不禁心内凄凉又感动,宁王请大家以此赋诗,王维便写了这首息夫人。
魏灵风听了这个故事后,却并不感动。
这故事听着好假,魏灵风就感觉是男人酒后意淫之物。
也不看看那小商人是个什么货色,也配被美人痴心相待?
对不起妻子还幻想她专情忠贞?发的什么春梦!
自己就是个猪精,还老想着配嫦娥。
魏灵风忍不住吐了口口水。他刚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就听见外面人声道:
“小侯爷,有个姓唐的客人上门求见,说是平陵阁的”
魏灵风道:“不见。”
那人犹疑片刻道:“可是,人已在静坐厅等候”
魏灵风端着茶冷笑道:“一群废物。”
复又饮了口茶,而后缓缓道:“请他稍等片刻,容我换身衣服。”
“无事此静坐,一日似两日。
若活七十年,便是百四十。”
静坐厅挂着幅字,唐璜已经在此等了半个时辰!
他喝了一肚子茶水,也积了一肚子火气。
未等发作,便听见一串生龙活虎又轻盈灵跃的脚步声。
魏灵风肩上架着一只白鹦鹉,身后跟着两个娇美的娈童,拍着手跨进门来:
“唐稽查,稀客稀客,有失远迎!”
他一个转身坐在上首的座位上,单手逗着鹦鹉道:“不知唐稽查光临本府,有何贵干?”
上次魏灵风还在银品山庄放言:绝不会放过“一枝花”呢。
唐璜便道:“那一枝花丧尽天良、卑鄙无耻,现下又勾结上青麟楼,蛇鼠一窝,此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灵风只感觉有好大一股火气直烧向他的天灵盖,便是他自己也搞不清这是打哪里来的火,烧得他半边脑门抽抽的痛,宛若要中风一般。
唐璜只当他气恼苏试,接着道:“这一枝花对小侯爷如此不敬,小侯爷想必一定想要给他一个教训,平陵阁也正有意与小侯爷合作。”
魏灵风一张玉脸冰冷,他看起来简直脸色煞白的。
若是了解魏灵风的人看到了,就知道他这不是生气了,而是快被气死了。
魏灵风身边的两个青衣娈童,已经将头都垂了下去。
魏灵风却突然笑道:
“不知唐稽查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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