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真的没有好报吗?”

苏试将信笺折叠,捻在指尖。那信笺很快便化为沙尘,细细地落在香炉之中。

他托颊望着竹帘外,静静地出神。

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残酷多于美好呢?

小几上的毫笔不知何时从笔搁上滚落,透过蝉翼纸连着素纸,渐渐晕开一团墨花。

很美的诗便脏污了。

发梢的铃铛轻颤着、不断微响。

只见他一袭月色薄衫,疏疏淡淡,勾勒如描似削的身材。

阳光透过绿帘洇湿了他的眉目,显得光都冷了。

苏试如闭目养神,持鹦鹉白羽扇,扇手一时似玉。

轿子还在向前飞,飞越迤逦山路,靠近了一棵大榕树。

榕树下传来一个男孩的啜泣声。

苏试隔帘问道:“你怎么了?”

男孩道:“妈妈生病了,我替妈妈采药,扭到脚了。太疼了,回家的路太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试道:“我可以帮你吗?”

男孩支支吾吾地道:“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呢?”

他红着脸垂下头:“我知道这样很厚脸皮”

苏试道:“举手之劳。”

竹帘被掀开,一个男童爬上轿来。他乖巧地抱膝缩在一旁,不时偷眼来看苏试。

苏试见男童拘谨,便用一柄银刀切开香橙,将搁着橙块的白瓷小碟推向对方:“请。”

“谢谢。”那男童吃了一块。

苏试忽而问道:“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觉得是坏人厉害呢,还是好人厉害?”

屁股决定脑袋。

那男童小心翼翼地瞄着苏试道:“坏人整人钻研怎么杀人,每天锻炼的也是杀人的技巧,应该比好人更精于杀人吧?”

苏试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那小童见苏试又闭目养神,便不敢再出声,连吃橙子都是小小声的,只在必要时才轻声出口指路,轿子一路向前飞去,飞下山岭,飞过田地

眼见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小童的脸上不由浮上喜色。

身下的轿子却突然停下了。

苏试忽而又睁开了眼睛,那小童神色一凛,旋即便摆上天真懵懂之色,脊背却仍然紧绷着。

苏试似未曾注意,只是掀开一旁竹帘,露出一窗的花来。

只见花田明艳,芳香扑鼻,是花农在此处种了一片郁金香。

原来他是闻着花香了。

他是属蝴蝶的么?

那小童暗中松了口气。

苏试隔窗轻摘那郁金香,少顷便抱了满怀,他手执花枝,低头轻嗅。

花香,似都侵到了他的眉梢鬓间。

他忽而抬起头来,含笑道:

“这花很美,你要不要来一朵?”

那男童吓了一跳,立刻缩回脖子摇摇头,心中却道:一个大男人,拈花惹草的火老说的没错,这人果然是个娘娘腔。

作者有话要说:1裂缝en第四声

卡来卡去,修来修去令人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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