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烛从单膝跪地改为双膝下跪,不卑不亢的回应:“晚辈听说曾经有位高塔议会的巫师说过:法术创造出来只是第一步,更多的需要后人继承和发扬。”

“好的法术落在坏人手里,能成为作恶的武器。晚辈斗胆请求一个机会,把您的法术传承下去,为了高塔议会,为了荣耀,也为了……伊凡的雷电的上一个拥有者。”

一句话将是否有陈沛参与,以及他的目的是否纯洁轻轻的揭过,把注意力转移到法术本身和它曾经的拥有者身上,静静的等待朱卿的回复。

沉默了一两分钟,朱卿袍袖一动,起身走到窗前:“我料你也不知道伊凡雷电的来源,它是亡夫在生前最擅长的法术,以雷电之威力纵横捭阖,其威力之大远超出你的想象。

陈沛那小子曾托关系跟我要过,我没给,我当时跟他说:你老爹是巫师军团的副指挥,是声名赫赫的高级巫师,执掌军团的“厄难驯化者”,现在你跑来跟我学东西,你老爹的面子往哪搁?”

她顿了顿,看着窗外的监狱墙壁继续说道:“回绝了陈沛,我还有点后悔。亡夫生前没有弟子,我的儿子去世了,女儿远嫁他乡,我身边的年轻子弟要么是大族子弟,要么被家族制约,要么玩闹有余,干练不足。

我能不能替亡夫把他拥有的最强法术找到一个妥帖的继承人,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

今天以前,我本来打算去托人去巫师学校找来几个优秀的干才,酌情传授,但是你既然开了口,不管你说的真话多还是假话多,我也都不管了,我基本愿意满足你的请求,把伊凡的雷电传给你,不过——”

朱卿笑了下,笑的毫无暖意:“我得先测验你是否符合标准,看看你是否和死去的儿子一样优秀。”

夜小烛当即请示:“请您出题!”

朱卿道:“葛朗落网,他是断然活不了的。在情报打探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他在野猪镇的后山村落里留有一个情人和孩子,对高塔议会有害的混账,他的老婆和杂种我们决不能留。

你去,把他情人和孩子的首级给我拿来,我就交给你法术的架构。”

她又补充说:“别以为这是什么测验,要是完不成,你不仅得不到伊凡雷电,还得从审夜人滚开,滚的越远越好。我说到做到。”

……

“然后呢,你怎么做的?。”艾拉嘴里嚼着瓜子壳,听夜小烛给他讲述事情的经过,像是在听悬疑故事。

夜小烛四仰八叉的躺在躺椅上,松弛但精神疲惫的复述这段故事

“离开办公室后,我自己在出城的路上走,这个任务对我没太大难度,难就难在我到底该不该下手上。等我到了野猪镇后山,找到那户人家,天都快黑了,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见到我跪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身体,朝我磕头苦苦哀求的样子。”

“你不忍心?”艾拉完全被故事吸引了,嘴角沾着两片瓜子皮,和她的高冷气味的美貌大大的违和。

“确实不忍心。”夜小烛身体的骨头如同被抽空了,外在躺椅上缩脖子:“她完全是受害者,葛朗和她生下孩子完全是为了满足私欲,除了提供必要的食物,甚至没能改善这贫穷一家的生活。我去的时候,她已经两天没有饭吃了。”

“所以——你到底动没动手?”艾拉问。

“没有。”夜小烛按着纠结的胸口说:“我在她家里呆了二十多分钟,还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空空如也的米罐子,在门口出现了两个黑衣卫士,他们把伊凡的雷电交给了我。”

“什么意思?”

夜小烛:“我有些敬佩朱卿了,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手段毫不亚于男子。根据黑衣卫士的转述,不管我动没动手,只要我犹豫有不忍之心,他们都会把伊凡的雷电转交给我。

换句话说,这依然是一场测验,但测验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

朱卿长官知道,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检测人性,天平的一方是利益,另一方是恻隐之心,即使我今天做出了为了善良放弃未来的选择,也不敢担保我以后遇到更大的利益会怎么选择。”

“所以……”

夜小烛:“所以黑衣卫士看到了我的犹豫,在我做出最后的选择前终止了这次测验。测验完成,不需要结果。”

“如果——”

“没有如果!”夜小烛知道艾拉要问什么:“我绝对绝对不愿意去假设,如果他们不打断我,我会不会杀了那对母子,从今天开始我会忘记这件事,绝不会去假设。”

“至于那对母子吗,由黑衣卫士带走了。以你的聪明,你猜得到吧,她们终究没法活命。不是朱卿残忍,而是她们是魔狼族间谍的家属,没有理由网开一面。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朱卿还有很多人,比如议会代表、城防长官、马顿还有巡查队,没法做手脚放人。她们真是可怜人啊,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必须死。”

“我还有个问题。”艾拉敏锐的察觉到另一条埋藏的线索:“陈沛会要求你把伊什么的闪电,传授给他吗,朱卿也说过,陈沛是很想要这套法术架构的。”

“暂时不会。”夜小烛说:“我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功利化,朱卿没有对法术在我这里的传承做出任何规定,但我想,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关注我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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