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地闯荡也好,上学也好,对他这种年纪的人来说根本还没有个概念,什么离家心愁,那是不可能有的心情。

如果真要形容当下对去外地的心情,因为有了方世文的保证,甚至有些隐隐地期待。

方世文那边却没有好心情。

此时他正在自己农村家里和方成龙等这个叔伯兄弟吃酒,他挂断电话,怒然拍桌,把跟前酒杯中的酒都给震了出来。

“这天杀的刀疤!”

而后又满脸歉意地对方成龙说:“六叔对不住啊,这次连累你家小一了,没想到这次刀疤竟然动了杀念,不过你放心,我就是舍了这一身肉也会把他们安全送到我哥那。”

方成龙闷了一大口酒,把脸都给苦变了形。

“这和你无关,以前没有你主动挑起了咱们方家的担子,刀疤比现在更横行霸道,村里人过得比现在更苦,不过现在小一的事确实是个麻烦,咱们这边的武力比起刀疤本就不足,更何况他还请了邓家人,万一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这样,你问问你哥,可不可以安排几个特种兵过来帮忙?”

方世文同样心情郁闷非常,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方奕三兄弟此时心中充满了仇恨。

对刀疤强烈地被羞辱的仇恨!欲要被赶尽杀绝的生死仇恨!

“扌他老老地,我去我大伯那里弄几斤炸药,我要炸死他丫的!”

杨乾愤恨地大骂着,他明白自己三兄弟今天之所以遭到驱赶,定是因为那天他在警察局的誓言,人家这是要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扌!就算你能弄到炸药,但你能近得了刀疤的身?”

方奕还真怕这位好兄弟会蛮上莽,赶紧泼上冷水。

倒不是说因为杨乾的腿伤无法近刀疤的身,而是人家人多势众,出入都有小弟伴行,别说近身同归了,恐怕连安放炸药的机会都不会有。

“那你说怎么办?你行你来?反正我他马的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来!咱是兄弟,我还真有办法弄死那狗日的,就交给我吧,你现在首要的就是把杨叔的丧事办好了。”

方奕拍了拍杨乾的肩膀说,而后突然大叫一声又接着说:

“O扌!说到这个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杨叔的丧事才是第一天,还要两天呢,这狗日的刀疤连杨叔的丧事都不放过!过分!不当人子啊!我今晚就把这狗日的干了,看他嚣张!”

说完方奕还真就往外走去。

“哎哎哎,怎么说风就是雨?什么时候你比老大还要莽了?”

胡益坚想拉住方奕的,结果没人家快,在后面喊,人家也不应。

“O扌!老大,这可怎么办?刚刚还看他担心你会乱来的样子,转眼怎么自己就莽上天了?”

“我!赶紧去追他回来啊!看着我干嘛?”杨乾也是急了。

“哦哦。”

胡益坚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追还不算太晚,懊恼着自己怎么就看着人跑了呢。

只是等他出得门口,看到的只是方奕坐上出租车的背影,无奈只能又跑回去给杨乾说。

“老大,他坐上出租跑了,我追不到了!”

“扌!你这是要急死我啊?你不会打电话啊!”

杨乾是又急又气,也不再和胡益坚二话,自己掏出了手机,一边等待通话还一边牢骚着:

“老三啊老三!你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关键时候怎么就不顶用了呢?”

胡益坚也是气苦,搧了自己一巴掌才说:“我,我哪经历过各种事情?我现在只知道害怕了。”

杨乾听到这话拿着手机的手不由颤抖了起来,左手更是不知觉地抺了一把脸,他也没说胡益坚没出息之类的话,别看他话说得干脆,但在生死之间,其实自己心里面也是害怕的。

电话在久久的等待中,将将要自行断线的时候终于被接了。

杨乾迫不及待地对着手机大喊:“方奕!我扌你全家的!你给我回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两个怎么活?”

方奕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很是平静:

“老大,不用担心,我没你那么傻,才不会玩同归于尽的游戏,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我会先放弃的,相信我。”

话音落,电话也挂了。

几秒后杨乾甩掉手机,再次跪在父亲的棺木前,一拳又一拳地用力击打着跪着的草团,同时嘴里不停发泄着:

“扌!扌!扌!扌!……”

等到杨乾发泄完后,拳头已经红得滴血。

胡益坚这才问:“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算了,就当是相信老二最后一次,等吧,要是传来的是坏消息,我就去弄炸药,不能让兄弟一个人上路。”

至于方奕能不能完成任务,作为兄弟了近十年的杨乾那是一点都不看好的,三兄弟谁还不知道谁有多少斤两,论武力,杨乾自认比方奕强,可是这有个卵用?经过那晚上的事他们早清楚了自己几人和刀疤那种真正的混混有多大的差距。

要说是去找他堂哥方世文那边的关系,那更不可能,方世文要是能干得掉刀疤,还会留他到现在?

但如今,除了等除了担忧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杨乾只能长叹:“唉!只能希望这该死的老二有我们不清楚的底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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