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眯着眼睛倚在椅子上,仿佛是在回味天仙醉的味道,慢悠悠地说道:“我从根本上来说,根本算不上是‘黑狱’的杀手,只是受了狱主的一些恩惠,才在‘黑狱’里挂了个名儿。
而且,狱主近些年的所作所为也着实让人有些不满。”
“照你这么说,你对‘黑狱’的有些做法也是有些看法的了?”一旁的萧遥也问道。
燕云摇了摇头,淡淡的道:“这倒不是,‘黑狱’的宗旨就是:借杀证道,行利身之术以求通达。人活在世,本就是在争,为了求真,无论是杀人也好、被杀也罢,谈不上什么善恶。
我只是不满那些为了身外之物,而去滥杀无辜,没有人性底线的渣滓罢了。”
易水寒也是有感而发,遂说道:“燕云兄所言不错,人活于世,本就是在争。或为名、或为利,善恶那是那么容易判定的呢?我们只要不失本心,做事不违背自己的原则,便称得上一句大侠,做得了江湖客。”
玄岚也是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说道:“不错,既然善恶难辨,我等只要行事皆由本心便好。为了庆贺咱们几个今日相识,大家共饮此杯。”
“说的好,燕云兄、水寒兄,无论将来咱们几个各自的立场为何,今日相聚,我们便是朋友。今夜,定要不醉不归。”萧遥一拍桌子,整个人也靠了过来。
燕云神色微醺地跟着站起身来,朗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话他年到何方。今夜,咱们不醉不归,管他日后是晴空万里还是洪水滔天。”
四人酒杯相碰,一股江湖侠客的豪迈之情瞬间弥漫在了小小的船舱之中。怜月轩离开酒桌,坐到后面,接过侍女递来的古琴,弹出了一曲豪放之音,为易水寒四人助兴。
话分两头说,在船上四人喝的不知日月的时候,身形单薄的启仁也终于在距离岸边不远的一处街巷中,找到了正在默默烤火的紫圜和玉雪凝。赶忙踏起纵天步,身形矫健的落在了两女身前。
紫圜一见启仁终于回来了,赶忙惊喜地奔向了启仁的怀抱。小脑袋摇呀摇地娇嗔着:“哥,你怎么才回来,人家都担心死你了。”
玉雪凝也是放下了提了半晚的小心脏,轻呼一口气,又是傲娇地问道:“启仁,还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俩都要去找你了。对了,我师兄呢?”
“哦,玄岚师兄他还在龙舟上,翠仙姑娘摆了酒席,来犒劳大伙。”启仁抬起头,右臂将紫圜搂在怀里,看着玉雪凝说道:“我就是来接你们两个的,冻了大半夜,一起去船上烤烤火也好啊!”
玉雪凝明白了缘由,刚要答应下来,就听见紫圜“啊”的大叫了一声,一时间走了神。
在反观紫圜,只见她的两只大眼睛里蓄着泪水,看着启仁的右侧腰腹,失声地问道:“这是血,哥,你受伤了,快点坐下来让我看看,要不要紧啊!”
玉雪凝听过后,也是神色一变,可爱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上前扶住了启仁的左臂,央求着让他慢慢坐下。
启仁神色尴尬地在两人的半强迫下坐在了火堆旁的大石头上,不由得大汗道:“我没事的,你们两个不用这么担心的,只是一点皮外伤罢了。”
紫圜却是不依,小手灵活地解开了启仁的上衫一扣,轻轻一翻,便露出了轻薄的内衫。此刻的内衫早已被鲜血湿透,周边几处因为鲜血的凝固,紧紧地黏在了启仁的皮肤上。
紫圜见此情形,泪水又缓缓蓄满了眼眶。玉雪凝也是觉得鼻尖有些泛酸,在身上一顿摸索,找出了出门时师父特地交给的两瓶金疮散,一伸胳膊放在了紫圜身旁。
紫圜轻轻地捏起启仁的内衫下摆,向上缓缓地翻动着。到了血痂粘连的地方,即使紫圜动作在轻柔,启仁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虽未发一言,可额上早已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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