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我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终于啪嗒一下全阖上了,浓重的夜色潜入梦来,一下子冲淡了许多惨然哀嘁的白色。

在梦里我看到了许多离奇古怪的人像剪影,形形色色、奇形怪状。我尝试着把梦的碎片全都拼凑起来,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吴禄,”我张着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他也没有看我一眼,低着头向着空茫的白色而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与我渐行渐远……

身后还有同样肃杀的黑向我袭夺而来,那儿一直躲在深渊里的人像毒蛇一样探出了头,转动着阴婺的眼睛、吐着冰冷血红的信子不停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但我看不到他,在我眼里他就像是一团阴冷而没有实体的雾气。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就像是伊甸园里引诱过亚当和夏娃的毒蛇一样,一步步让我们陷入这个名为“世界”的泥沼,再也难以脱身了。

梦里是世界总是跳跃、不连贯、毫无逻辑可言的,我身在其中,不停想探究所谓世界的真相到底为何,可是思维一片支离破碎,本能的恐惧在这是从身体内生长了出来。

透明的像眼泪一样的液体徐徐渗入了我的四肢百骸,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酸麻肿胀感,我想捂住自己的脑袋,可是根本办不到,四肢就想遭遇了鬼压床一般无法动弹半分。

此时我处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根本分不清到底身处现实还是梦境。但突遇这个情况我还是彻底经历,在噩梦中不停挣扎着,思想的联动终于触发了身体上的联动,我的身体猛然一抽动,随机就醒了过来。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经历的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我静静地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手探到后背上一摸,发现那里早就已经冷汗涔涔了。

就在我反应过来,自言自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时,头颅突然爆发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呻吟着捂住头,不心牵动了浑身的肌肉,结果疼痛在身上全面开花,痛得我那叫个龇牙咧嘴,昨剧烈运动在身体上落下的劳损,在这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不敢在妄动了,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又躺下了,心想先让全身的肌肉和细胞先冷静冷静为好。

可就在后背皮肤接触床板的那一刻,我后背像有某根筋断了似的,整个剧烈抖动了一阵,是那种可以直接用手摸出来的激凸跳动,随之而来的还有久违聊瘙痒,这酸爽的感觉不要太熟悉了,正是感染迦楞鬼株毒素的症状。

我几乎用了全部的精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挠后背,整个后背炸开了,就像是有人在上边放烟花一样,我的脑子也瞬间被炸得一片空白。

不过后来回想当时,这感觉跟我们当时中招又不太一样,当时是觉得有东西在拼命往里钻,而现在却像是有东西在削尖脑袋往外拱,冲破层层叠叠皮肉的束缚,马上就要喷薄而出了。

这种磨饶瘙痒又持续了一段时间,就在我意志力全线崩溃的前夕,瘙痒终于平息了下来。我一摸,摸上了一手黏糊糊的组织液,可想而知我的后背是怎样的血肉模糊,我用毛巾稍微擦拭了下,就没再碰了。

一个像触须嫩芽一样通体翠绿的东西从我的背里落到了床铺上,这应该就是当时迦楞鬼株侵入我们身体的那部分。我轻轻把它捻起来仔细端详,可没想到它在我的指尖噗地一下就化成了灰,飘散在了阳光里,再寻不到踪迹了。

我叹了口气,这场如噩梦般的生物入侵终于告一段落了,没被食人植株整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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