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宝臣面见洪经纶表示愿意裁兵三万,依从大使之意。
洪经纶大喜,并表示会向朝廷表明李宝臣的忠心。
李宝臣趁机要求洪经纶写出一份朝廷的敕令,他也好名正言顺的裁兵。
洪经纶未及深思,提笔写出了一份。
李宝臣拿着这份敕令,回到自己的军营开始执行,一口气真的罢兵三万人马,魏博军上下一片人心惶惶。
王武俊趁机唆使士兵到节度使府请愿,表示愿意留下来。一时间士兵,占满了节度使府的街道。
这个时候,就轮到了李宝臣表演了。
只见李宝臣从节度使府出来,面对满街将士泣道:“非我忍心这么做,全是黜陟使要求。我深知你们久在军中,家中有父母妻子,一旦离开,又靠什么生活呢。我将代诸位去面见黜陟使,求他宽宥。”然后命人拿出府库的财物,分发给手下将士。
满街将士对
李宝臣是感恩戴德,对洪经纶是咬牙切齿。
要知道这帮人可是要钱不要命,你让我没饭碗,我就把饭桌掀翻,让大家都没饭吃。不少心怀怨恨的士兵,开始频频出没在洪经纶所在官驿的附近。
洪经纶这时才发现事情不对,想要逃走又损朝廷威严。倘若不离开,肯定会被这帮人加害。正进退危难之际,李宝臣来了。
李宝臣一见洪经纶的面就哭泣不止,并道:“大使,非我不能保全,而是大使犯了众怒。还请大使速速离开魏博前往别处,否则性命堪忧。若大使死于此处,朝廷颜面荡然无存。”
“既如此有劳节度费心,我明日就离开。”洪经纶被李宝臣这样软硬兼施的威逼,也只得借坡下驴,离开了魏博。
洪经纶终究还是太嫩了,面对李宝臣这样的人物,终究是只能吃亏。到头来不仅没有罢了李宝臣的兵,反而导致李宝臣手下对朝廷怨恨,从而巩固了李宝臣的地位,为他的儿子李惟岳奠定了基础。
这条消息很快传到了杨铣的耳朵,不过没空搭理。
他此刻正接待朝廷派来山南西道的黜陟使萧复。
萧复字履初,南梁武帝萧衍之后。他的母亲是唐玄宗之女新昌公主,父亲是萧衡。伯父萧华是肃宗时期的宰相,弟弟萧升婚配郜国公主。这个郜国公主原来的夫婿是裴徽,母亲是虢国夫人,二人都是死在马嵬驿兵变。郜国公主本人又是和政公主和永和公主的妹妹。
不管从哪方面论关系,杨铣和萧升都是属于很亲近的关系。加上杨铣只比萧升大五岁,代沟不是很大,聊得很是投机。
萧复此来巡察,也几乎没到别处去过。
当洪经纶在河北所发生的事情传来,两人都不由得一声叹息。
萧复苦笑道:“我在京中的时候,眼见大唐兵荒马乱的境况,心头不忍,便向陛下直言禀奏。谁知陛下反而认为我是危言耸听,叫人心里难受。”
杨铣道:“我听闻大使在京中的时候,因反对杨炎的政策,被杨炎记恨。这才躲出来!”
“陛下只听杨炎一人之言,我等的话,陛下根本听不进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萧复一脸苦涩,个中滋味难说明。
杨铣对此深有体会,也没有责怪于他。
萧复反对杨炎的政策,是指杨炎在关中大兴水利,企图灌溉良田。萧复经过实地勘察之后,认为这样做只是耗费财物,毫无益处。结果杨炎的举措,真的没有用。
杨炎因此很恨萧复。
诸公可以看出来杨炎这个人心胸狭隘,任宰相独断独行。但是他又有一个优点,尤其是在理财方面几乎可以和刘晏相提并论。这里可见用人的要义,不在于用德才兼备的
人,而是如何把人用对地方。
自肃宗一朝开始,历任宰相个个有能力又有缺陷,可惜的是皇帝不懂得如何去驾驭他们,才会让大唐的国势日渐衰微。
德宗对付藩镇的方式真的是用“粗暴”两个字不足以形容,而且更麻烦的事情是德宗并没有因此醒悟。接下来他将干出更加出格的事情,直接把整个大唐王朝推向深渊,同时也给杨铣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舞台。让杨铣有机会不再站在郭子仪等人的阴影之下,彻底走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请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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