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见天子将眼神投向自己,顿时想到刚才丞相的话语。心底一慌,连忙对天子拱手道:“陛下切莫误会,这是丞相大人危言耸听。我堂堂一个水衡都尉,至于和一个通缉犯沟连在一起吗?”

“况且,微臣都不认识那朱安世,何来通禀之说?丞相倒是会说笑!”江充顿了顿,又如此说道。

天子却是朝着江充挥手道:“江充先下去罢!”

江充呆了呆,旋即才朝天子躬身应了诺,无可奈何地退出了宣室殿。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天子和公孙贺两人。天子见左右无人,才对着公孙贺幽幽一叹。继而道:“丞相大人,朕与你,认识有多久了?几乎有一个甲子了吧?”

公孙贺刹时泪眼婆娑,立即概叹道:“从先帝六年的时候,到现在延和二年,已有五十八载春秋了。”

天子稍稍怔了怔,似乎对公孙贺记得如此清楚感到讶异。旋即道:“那时朕还初登太子之位,丞相大人继而没多久就被先帝擢为太子舍人了。”

公孙贺顿时痛哭流涕,跪伏下去。连连称道:“如今臣教子无方,愧对陛下厚爱啊!”

天子顿时上前了一步,虚扶起了公孙贺,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愤然不平地道:“如今声儿已贵为九卿之一的太仆,地位尊崇。你多年来在匈奴缴获的钱粮无数,朕也甚少要你上缴。朕也知道,暗地里,你还有良田无数,店肆百间。为何声儿还要挪用那北军的军费?”

没等公孙贺再说些什么,天子再次幽幽一叹,继而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丞相大人回去后,就将那朱安世给抓回来吧!到时朕就将声儿放了,让声儿下辈子,好好做个富家翁罢!”

公孙贺闻言,心底一松。这样子而言,尽管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也是极为不错的了。公孙贺一念至此,顿时对着天子深深一拜,口中应了诺。天子就走回了台阶之上,坐了下去后。就对这公孙贺挥挥手无力道:“丞相先退下去吧!朕乏了。对了,顺道叫苏文进来侍候朕。”

公孙贺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再次朝天子一拜。就道:“微臣告退!”就徐徐退出了宣室殿。

等到公孙贺回到丞相府上,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乱作一团的丞相府才稍稍平静下来,尽管丞相府众人均是疑惑公孙敬声没跟随充丞相回来,但众人望着丞相那威严的表情,均是无人敢问。

等到公孙贺在书房了落了座,见左右无人,那心腹公孙敬声的族叔才犹豫地问道:“敢问家主,声儿怎么没跟家主回来?”

公孙贺望着眼前的季弟,有些出神。旋即,才幽幽道:“声儿被陛下下狱了。”族叔心底一愣,旋即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再次问道:“声儿当真被天子下狱了?”

族叔见公孙贺重重地点了点头,顿时跪了下去,口中连道:“求大兄救救声儿,救救声儿!”

公孙贺慌忙扶起自己的季弟,连忙道:“大兄我也想啊,大兄还是声儿的为父,声儿也是我唯一的嫡亲儿子。只是天子已将声儿下了廷尉狱……”

族叔闻言,顿时痛哭失声。许久,公孙贺才道:“不过天子还说了,如若大兄能将那通缉犯朱安世抓回来,便会赦免声儿之罪。让声儿回府,下半生做个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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