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
细雨断断续续。
赵有为家的府邸。
门前有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檐梁上挑着大红灯笼。
更有两扇气派庄重的大铜门。
苏长恨和陆云英的家与之相比,就好像是破庙,而这里是宫殿。
徐镇看着这些装修,不禁想起了记载在案卷中的内容。
——赵有为因为没有钱给儿子治病,所以自告奋勇给苏长恨一行人带路。
这说明,在十五年前,赵家还是很穷的。
如今光凭门前这些建筑,就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十的百姓家庭。
作为一家之主的赵有为都惨死在牢中了,他们是怎么在十五年之间翻身做主的?
一个冷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你找谁?”
一个从院府内出来的女人,狐疑地看着徐镇。
徐镇淡淡地说:
“请问赵家的主事人在不在,我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他。”
这女人大约三十多,不足四十岁。
看衣着打扮不像是佣人,估计在赵家,也能说得上几分话。
女人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徐镇,忽然说:
“我就是赵家的家主,你有什么问题?”
她拦在门庭正中间,动也不动,并没有请徐镇进去的打算。
徐镇不由地眯眼盯着女人,问:
“你就是赵有为的妻子?”
女人脸色忽地一变,厉声说:
“你不说你是谁,就不要在我家门前晃!我要关门了!”
这女人有问题!
徐镇掏出捕头令,沉声说:
“在下衙门捕头——徐镇!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坐上一家之主位置的,不过既然她是赵有为最亲近的人,那最好不过了!
女人刚已转过身去,准备回去关门。
这时闻得徐镇之言,顿时身体一抖,怔在原地。
似乎考量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来。
瞅了眼徐镇手中的捕头令,低着头说:
“不知道是徐捕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敢问徐捕头是有何要事?”
她依旧拦在门口,没有请徐镇进去的意思。
徐镇不由地眯眼看向院内,只能看到一廊装修比较豪派的正屋。
莫非是院内有什么猫腻?
“问题比较多,一时半会讲不完,我们还是进去慢慢说吧。”
女人的身体顿时僵住。
徐镇盯在她脸上,冷声说:
“怎么了,不欢迎吗?”
女人挤出一抹笑容,说:
“没有没有!徐捕头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还来不及!里面请!”
说着,女人摆摆手,引向院内。
徐镇大步踏进去。
发现尽管院子不大,却空无一物,给人一种空阔的感觉。
与寻常人家中摆放一些用具,或者是经营之物不同。
赵家这院子,只在墙角边,种有一些花草。
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好像在刻意强调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徐镇就踏入了客厅。
家具也不是普通人家的那种,而是上等的楠丝木家具,表面镀有发亮的油漆。
“你们家靠什么营生?”
趁着女人斟茶倒水,徐镇忽然开口。
女人脸色不太自然,支支吾吾地说:
“这个……在外面做有些小生意,所以勉强能维持生计。”
一眼就看出来是在撒谎!
徐镇不动声色地又问:
“哦,都是些什么小生意呢?”
女人神色慌张,说:
“就一些小生意……例如……养花种草之类的。”
女人早已用开水泡洗好茶杯,此时却不敢转身,与徐镇面对面,只好继续泡洗。
徐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
“哦,那应该是盆栽之类的对吧?”
女人脸色一松,迎合说:
“没错,就是盆栽,我们就在做这个。”
徐镇忽然笑了,说:
“那你知道西岗街那家盆栽店吧,他们规模比较盆栽种也比较少。
你只要多种些他们稀少的种,很快就能够独占这一片的市场了。”
女人挤出几丝笑容来,一边倒茶,一边支吾地说:
“嗯……最近有在考虑,不过做这行全看运气,毕竟喜欢盆栽的人不多。”
呵呵!
徐镇在心里发出阵阵冷笑。
这女人的撒谎手段,几乎可以用拙劣来形容。
西岗街那家盘栽店不仅规模不几乎可以算是扬州最大的了。
盆栽的种类更是丰富繁多,能够想到的,他们都有,想不到也有。
当初他为了给阳清月挑一盆,实在不知道选哪个好。
因为种类太多,犹豫好半天,才选了六月雪。
这女人的反应,证明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家盆栽店,也不是这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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