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什么性子什么性子!老子不是畜生,不需要被别人懂。

“驾,驾!吁!”白玉京收缰住马,眼前树林尽头一个穿梭中身影引起来他的注意。

他不认得那人,也认得那马,正是师父引以为傲的乌黑照夜玉狮子。

“霹雳火,追上去。”

他轻轻抽了抽马臀。

“霹雳火”会意,“嗖”地一声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臭小子?”

“驾!”

“臭小子,连师兄都不搭理了吗?”

“驾!”

“喂。”

白玉京已经从他身后追了上去,眼看左手就要拍上他的肩膀。

“哗啦啦!”,只听一声脆响,那前方的那个人猛地回头,紧随一柄利器已横割而来。

白玉京要是不及时低头,恐怕盗仙已成了无头鬼了。

王灵霄如今手上拿的,竟是一柄开刃铁扇。扇身乃是百炼精钢所造,扇沿儿磨得飞薄,泛着青光,随时可将人割得血肉模糊。

“你他吗疯了!”

“我他吗就是疯了。”话音刚落,手上招式陡变,铁扇朝他马头割来,快如雷霆一闪。

“别伤马!”白玉京心如刀绞,这可是他最爱的一匹马呀!

这臭小子动了真格的,竟然真的想杀了他师兄!

“刺啦”一声,白玉京将左脚挡在马头前面,鞋底瞬间被划破。

好在这鞋也是白玉京偷来的,质量非常好,这才算没伤到他的脚。

——白玉京就靠脚吃饭啊,伤了这双脚可怎么偷东西啊再。

妈的,少了一只鞋,大不了另一只也扔了。

跟爷玩真格的,你真不是个儿。

正脱鞋间,扇光已飞驰而至,笼罩住他全身。

白玉京连忙翻身下马,只把右手勾住马背,于是那扇面又一次自白玉京头顶飞过。

“呼”白玉京正庆幸自己反应灵敏,却又听“啪嗒”一声,那扇子竟突然合拢,连消带打,短鞭一样朝他右手削来。

白玉京赶忙只手一拍马背,将身飞至旁边树林之中,将落未落之时,左脚猛蹬树干,一式“燕子回巢”,自王灵霄用扇翻起的银光之中钻过,又落回马背之上。

王灵霄气恼至极,翻身而起,倒着坐在马上,同时将掌中银光翻飞得更快,如烟如雾般缭绕过来。

“既然要拼命,说好了,不准打对方的马匹,可以吗?”

白玉京边躲闪便说道,此时他人已赤脚完全站在马上,左右躲闪,上下翻腾,如同跳着某个部落的庆祝舞蹈般躲避着王灵霄的进攻。

“我打什么用不着你管!你不让我打你的马,老子偏偏要打!”

说罢铁扇又朝他马匹打来,正是“孔雀开屏”十三式。

这十三式都是“幻光铁扇五十七决”里面最最阴险的招式,可谓是危险重重。

这十三式如若练至上乘,便能控制铁扇按人的意愿迅速开合,使那铁扇忽而化作刺路银蛇,杀机四伏;忽而化作开屏孔雀,锋芒毕显,不将对方全身割成猪排,就绝不罢休。

可是他还是中了他大师兄的计了。

这十三式要是用在白玉京身上,没准会有奇效——这是他压箱底的本事,白玉京从来没见过。

但是他偏偏中了白玉京的激将法,把这十三招浪费在马的身上。

他更没想到的是,马的身法比人还快。

就在扇光欲近之时,白玉京左脚轻踹马腹,那马居然向前撒腿就跑,一下子撞在了王灵霄所骑的照夜玉狮子后屁股上。

王灵霄一下子失去平衡,手中铁扇也变得歪歪扭扭,白玉京瞅准时机,右腿飞踹而去,一下子把铁扇从他手中踹掉,紧接着施开“鸳鸯连环腿”,一脚蹬在他脸上,把他打下马来。

未待他落地,白玉京便飞身上前,骑在他身上,左右手施开“伏虎罗汉拳”,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砸在王灵霄脸上。

“还敢不敢?”

“敢!”

“还敢?还敢我就继续打,打到你不敢!”

伏虎罗汉拳抡了108下,把王灵霄一张本来消瘦的脸都打肿了。

“还敢不敢?”

“有何不敢?有本事放我起来再打!我要不是之前冷不防中了你的拈花折叶手,这会在下面的,就是你白玉京!”

“你,唉!昼持铁扇夜采花,锦衣银铃第一家。你还真是条汉子。”白玉京打累了,从他身上下来,拍一拍衣服,站了起来。

“你从哪看见这句诗的?”

“这是诗?”白玉京感到好笑。

“不许笑,这就是诗。你到底从哪看到的?回答我!”王灵霄捂着肿胀的脸,声音也已经变形得令人发笑。

“从哪听到的重要吗,赶紧赶路才是真格的,你不想为师父报仇了?”

“就算要报仇,你也告诉我,你从哪看到这句诗的?”

“这很重要吗?我有一次踩点时看到的。这首诗难道说的不是你?”

“不是我,是我父亲。”他咬了下嘴唇,低下了头。

等白玉京弯腰看去时,却发现,他的眼睛竟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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