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初到凉州,自然不曾闻听这等字词,虽然皇甫郦临别之际曾笼统的向他介绍过各地有名豪杰,却从未提及过这十字所代表的人物。

但就是这区区十字,他的脑海里竟莫名浮现一副千里荒凉,支雁孤飞的凄凉场景,心中既悲且抑。

皇甫坚寿以指沾酒,在案桌之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二字,道:“便是此人。”

司马睿定眼一观,原来是“韩遂”二字,记忆中当有此人,脱口而出道:“他不就是那与边章一同叛出,投入北宫伯玉的地方豪强吗?”

当日徐晃曾与司马睿交谈间提及过韩遂,自北宫伯玉在收拢羌胡各部以后励精图治,不但提拔族中勇士崇尚武力,更雇佣不少汉家叛贼以为爪牙。

其中以边章,韩遂,王国,宋侯,四人为最,还与羌胡结成所谓的“铁羌盟”,为非作歹,肆意攻掠边地。

那王国,宋侯倒也罢了,原来就是呼啸山林的一众马贼,素行那烧杀劫掠,草菅人命之事,不足道哉。但那边章本为地方新安令,韩馥为督军从事,俱是西凉将官,不但不思图报国家,反而勾结北宫伯玉侵害同袍百姓,实是厚颜无耻,数典忘祖,令人不齿。

对于这等汉家叛徒,任何一个有血性的汉家男儿都无法容忍,也不知那韩遂到底有何本事,竟能让身为凉州世子的皇甫坚寿如此看重。

皇甫坚寿拂去案桌字迹,叹道:“此人号称黄河九曲,其心思蜿蜒诡异,可算是一流智者。可惜为人冷酷无情,昔年竟以三千无辜百姓为诱饵,虽伏杀两千羌胡精锐,却终被家父厌恶,从此难入法眼。”

司马睿眼中怒火大起,喝道:“这般漠视百姓之徒,纵然战功赫赫,又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也难怪他后面会做出叛国丑事,这是本性使然,州牧的态度,只不过是他自欺欺饶一个理由罢了。”

皇甫坚寿点头道:“凉州地方豪杰自成一派,谁也不曾想到这韩遂只因对家父深怀愤恨,为报此耻,竟真的做出那卖国求荣之事。司马将军,你可知道此人为了不惹父亲注意顺利投奔羌胡,竟将一干旁系族人全部留下待死,其脾性之薄凉,令我亦是不寒而栗。”

司马睿极为看重亲情,想不到这韩遂居然如此残忍无耻,虽然此人智谋高绝,但却难以引起他的敬意,与刘虞,皇甫嵩这等国士相比,更是卑劣得犹如蝼蚁一般。

皇甫坚寿给司马睿斟满水酒,又道:“韩遂自归于羌胡后,仿佛水滴汪洋,销声匿迹,但羌胡这几年的战略却是越来越凶猛刁钻,这才迫使我西凉不得不转入被动防守。而且最让人头痛的是此人昔日与各地豪强多有交情,深知他们的脾性弱点,已不知让他用了手段明里暗里策反了多少人,就连那杨氏家族也透着含糊不清的关系。”

司马睿眉头一皱,问道:“可是秦川守备杨秋所在的杨家?”

“正是这个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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