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啸川听鲜于曼提到“师父”,不由得为之一震,脱口惊声道:“鲜于少主是说魂殇……神王?”

鲜于曼讷讷的道:“妾身只是猜测罢了,毕竟血婴蛊母十分稀少,恐怕只有师父还保存着一点蛊种。”

岳啸川正待继续探问,蓦地却灵觉一动,随即转头向身后看去。

浓重的黑雾之中,只见一条清瘦人影缓步行来,一身褐色袍衫并无半点出奇之处,身背褡裢而手持虎撑,竟是一名游方郎中打扮的人物。

只不过能在群蛊环绕之下从容行来,全没使用任何防范手段,此人必定不是寻常郎中。

岳啸川脑海里恍似划过一道闪电,陡然忆起梦境试炼之时在耄耋村遇到的那位杜郎中,其装扮便与来人一模一样。

鲜于曼顺着岳啸川的目光看去,霎那间热泪盈眶,放声呼喊道:“师父!”

岳啸川这下再无疑义,知道其人正是魂殇魔王,当下便搀着鲜于曼站起身来,然后一同迎上前去。

及至近处才觑得分明,来人圆脸细眼、气质精干,恰与梦境试炼中的白官差容貌相同,更加印证了他的身份。

白官差和杜郎中,姓氏正对应魂殇魔王的名讳“百”里“独”孤,只是一人分作两人罢了。

岳啸川暗暗点头,看着魂殇魔王不疾不徐的走近过来。鲜于曼可不敢怠慢,立刻屈膝盈盈跪落,恭恭敬敬的道:“徒儿参见师父。”

魂殇魔王清咳一声道:“起来吧,万幸曼儿无恙,为师十分欣慰。”

鲜于曼听命起身,魂殇魔王又将目光转向岳啸川,颇见玩味的道:“这位小哥是什么人,竟能让曼儿以紫玉丹相赠?”

鲜于曼略显局促,期艾着道:“这位先生姓岳,名讳上啸下川,是徒儿的朋友。”

岳啸川勉强不动声色,抱拳为礼道:“在下岳啸川,见过神王。”

魂殇魔王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道:“幸会,看来岳小哥和曼儿交情匪浅,那你是否已经投效神教了呢?”

鲜于曼赶紧解释道:“岳先生来自天竺佛门,立志促成天下净平,眼下虽然还未投效神教,但徒儿此番能够死里逃生,全靠他屡次拼命相护。”

魂殇魔王面色稍霁,微颔首道:“岳小哥深明大义,曼儿得友如此,老夫同样欢喜之至。”

岳啸川正声道:“鲜于少主人品出众,在下十分钦佩,为她舍死相拼心甘情愿。”

他这话说来倒是毫不亏心,鲜于曼听罢愈发局促,低垂螓首间只听魂殇魔王清咳一声道:“如此甚好对了曼儿,为师先前拜托骐骥贤侄前来助你,为何不见他的人影?”

鲜于曼似是一滞,难掩忐忑的道:“徒儿罪该万死,未能保护房先生周全,致使他在项五夫妻二人手下遭遇重创,如今只怕已经不幸身亡了。”

魂殇魔王虽然早有预料,闻言却仍是神色一黯,摇头喟然道:“天妒英才,徒留憾恨,却让老夫如何跟残照老友交待?哼!天杀的项五,老夫必定要将你夫妻二人挫骨扬灰,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他说罢又看向鲜于曼,语重心长的道:“为师嘱咐骐骥贤侄传信,命曼儿以紫冥蚀心蛊控制那小丫头,借以要挟项五夫妻二人。曼儿你却不肯遵照执行,如今果然酿成巨祸,可见妇人之仁要不得啊。”

鲜于曼不敢辩驳,只能唯唯称是。岳啸川看不过眼,索性抗声道:“神王有所不知,房先生的确以笙儿小姑娘的性命作为要挟,但项五夫妻二人不为所动,结果玉石俱焚,反而送了房先生一条性命。”

魂殇魔王登时一滞,盯着鲜于曼道:“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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