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见他背着个黑底白花的小包袱出来,大步流星地往外头走。

顾仲书忙喊住他,问,“陆小哥,你这是去哪儿呀?”

陆凌风回过头来,脸上神色平静,声音更是一点儿波澜起伏都没有,“顾先生,我该回去了。”

“回,回去?”顾仲书一脸的不敢相信,“回哪里去啊?”

“自然是回家。”陆凌风冷冷撂下这句话,推开栅栏门,走了出去。

“这可真是个白眼狼。”孙翠香悄悄骂了句,还对着陆凌风远去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顾仲书唉声叹气了一阵,勉强让咏梅扶到炕上,就催着咏梅去叫王大生。

片刻,王大生就赶过来。

顾仲书老泪纵横,道,“他大生哥,你帮帮我,跟着那群捕快看看他们要把小睿带到哪里?”

当着外人的面,他们一家都喊顾蕊为“顾睿”的。

王大生赶忙答应了,顾仲书千恩万谢,他回家之后就套上牛车,追了出去。

不多时,牛角洼村里的人都听说了,不少人来顾蕊家安慰顾仲书,这些人都是受过顾蕊恩惠的,顾仲书勉强打起精神跟来看望他的人寒暄着,丝毫没有把泪痕挂在脸上。

只是众人提起顾家的事来,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定是衙门冤枉了顾小哥了,顾小哥那么好的人,怜老恤贫的,怎么会犯事?”

“就是,顾小哥平日里给我们看个头疼脑热的,从来不收钱,这份恩情,我们都记下了。”有人如是评价着顾蕊。

说了一会子,众人又转向陆凌风,“那个陆小哥,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顾家一出事,他比谁溜得都快。”

这话惹来人们一阵哈哈大笑,院子里的忧愁渐渐散去,果然正应了那句话“彩云易散,琉璃易碎。”

顾蕊此时被捕快们押送着去了衙门,虽然一路上锁着手,却还是极不舒服。

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她犯了什么事儿被衙门的捕快给抓走。难道是因为之前那一千两的银票?她接触过的大人物也就那个中年男人了,只是她给他夫人治好病了,他不该恩将仇报才是。

一千两的银票,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很多,他不至于再下绊子给夺回去的。

顾蕊深吸了口气,慢慢想着自己到底招惹了谁。

说不定是谁瞧着她名气渐大,嫉妒眼红,暗地里使绊子也有可能。

只是如今没有凭证,还不好冤枉人。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地方再说吧。

县衙离他们家有几十里地,出了村头,捕快们就把她押上囚车,他们则骑着马,在傍黑时分,才赶到县衙。

天黑了,县太爷也不会为了一桩小事审案,直接把她下到牢狱。

顾蕊坐在阴暗逼仄的牢笼里,抱着膝盖默默想心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谁在背后戳她?

怎么都想不通,她索性不去想了,只安静地躺在地上一层湿漉漉的稻草上,等着明日衙门提审。

银欢竟然去了他家,给顾仲书和咏梅送了几个葱油饼,又细细地说了一会子话,这才问起顾蕊被带走的事情。

顾仲书已经没心思待客了,都是咏梅替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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