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那些所谓的县里官人们的鹰犬也是来收利息的人,大约有二十来人,看到我留下等候在路边的百来人随从,只是匆匆一瞥,都没人愿意多看一眼。二十来人就那么鼻孔朝天的向我们所在的地方走来。

当先走过来一个贼眉鼠眼,左脸嘴眼之间长了一颗大大的痦子,那颗痦子最少有小指甲盖那么大。这个痦子男个头矮小,还有点驼背,一看就是当面这二十人的领头人。

他嚣张的说道:“杨老头,今天又到了你们靠山村交利息的时候了,这次不会再让本大爷久等了吧!这方圆十里,就你们村最磨叽,每次都要拖了又拖,真是一群没出息的穷汉。你作为靠山村的里正,能有点出息不?”

他嘴里的杨老头,就是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了不少话的老人家。

“陈老爷你也看见了,咱们村男女老少,有把子力气的都在地里忙活呢,就是希望能早点把欠债还完,可是今年年景不好,种啥都长得慢。去山里打猎的人,都进山五天了,依然不见回来。咱们村真是尽力了,这次再宽限两天可不可以啊!”杨老头说着说着眼泪都包不住,最后近乎祈求的哀求这个陈老爷宽限两天。

按说开春以来天天都是艳阳高照,庄稼长势理应良好才对,可是就算水和肥料充足,庄稼却依然长势缓慢,也许这样的高温天违反了庄稼的生长习性,所以比较缓慢吧!

“别整这些没用的,大家都是同在一片天底下过活,为什么别的村能按时交出利息,你们村就要特殊点?可能是本大爷以前对你们太好脾气了吧?现在越发的蹬鼻子脸了!”痦子男毫不客气的说道。

看着痦子男昂首向天,完全不理现场所有人的样子。杨老头无奈,只能把身边的儿子拉到一边,小声的说着:“大柱啊!看陈老爷的样子,今天不交利息,可能是过不去了。要不你带几个人,进山去寻一寻打猎队,看看他们这五天有没有什么收获,到时候要是能用猎物冲抵咱们欠下的利息就好了。”

杨老头小声的说到最后,只能把全村的希望寄托在进山打猎的队伍头。

“那爹你在这里等会儿,儿这就带几个人进山找人。”看看茂密的大山,说着容易,要是真进去找人,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如果半路遇到打猎队正在回来还好点,要是遇不到,他们进去的几个人也会变得很危险。

这些普通村民进山可不像张峰当初进中条山的稚羽营小队那样全副武装,充满危险的山林里,任何意外都可能夺取一条或几条鲜活的生命。

可是在陈痦子男的逼迫下,杨老头的儿子,这个叫大柱的没有任何犹豫,就回村叫人去了。同时杨老头又向陈痦子男哀求道:“陈老爷,小老儿的大儿子已经带人准备进山去找咱们村的打猎队去了,只要找到他们,到时候就有新鲜的猎物交给陈老爷了。”

这已经是杨老头最后的希望了,陈痦子男也没有继续表现的那么凶恶,只是哼一声,就带着二十来个手下向村子走去。边走还边说道:“既然要让本老爷等,杨老头还不赶紧叫村里那些穷汉们给爷弄点吃的去?走那么久山路,你以为不累人的吗?”

整场对话下来,我和葛洪几个大活人站在杨老头身边,陈痦子男愣是没有多看我们一眼,直到他离开,我们就感觉自己像空气一样,被人家直接无视了。

不过既然我都来了,今天就权当一回看客,我真想看看这个陈老爷最后要怎么才会善罢甘休。因为我从他离开时的眼底,看到了他对杨老头的嘲弄,今天的事情应该不会像杨老头想像的那么简单。同时我也为杨老头他们到底欠了多少外债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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