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水壶从底座上被拿起,冲着艾安安飞去。

阮天纵离她太远,即便第一时间就纵身扑去也来不及。一切发生的太快,还趴在地上的安安躲闪不及、条件反射的举起胳膊护在头前,还是被裹挟着重力迎面而来的水壶砸到。

壶身如同烙铁一般砸在她的脸上,安安的头脑一片空白,痛像密密麻麻的针飞来,她闷哼一声,连气都提上不来。热水从壶嘴里溅出,溅在她的脖颈、胸口。水壶从艾安安身上落到地上,在台阶上磕碰几下,撞开了壶盖,滚烫的热水从艾安安的脚下蜿蜒,片刻时间就漫上她的腿。

阮天纵飞奔过去抱起艾安安,把她挪到台阶上没有水的地方。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父亲,眼里的恨意看的阮父避开了视线,但他面上没有一丝后悔或者担心,像是掩饰尴尬般清了清嗓子,“谁让她忤逆我。”

阮天纵拿出手机,正要拨号,阮父却急了,他三两步走过来,一脚踹飞阮天纵手里的手机、踏碎了手机,“畜生,你要给谁打电话?”

“报警。”

“你疯了吗?你为这么个东西,要扰的家门不安吗?”

阮天纵向来都是漫不经心、大大咧咧的纨绔样,此刻听到阮父这样说话,眼里的恨有如实质,“家门不安?我妈还在病床上,你就在物色下一任阮太太,害的她病情加重。没两天娶回来一个,又天天不是动手就是吵架,你家门就安了?”

阮天纵没了手机,抱着艾安安要往外走,又被拦下。

“不许出去。”

“我可以不报警,我要带安安去医院。”

“医院也不行。你,”阮父手指向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易映青,“你去买点烫伤膏、消炎药和纱布回来。”

阮天纵觉得荒唐极了,“安安伤的这么重,还伤在脸上,怎么能只拿药涂?感染怎么办?留疤怎么办?!”

“她这个样子,被外人看到,我阮家的脸面往哪放。”

“我们阮家的脸面,你们阮家哪还有脸!”

阮父又对易映青说,“还不去!”易映青像丢了魂魄的牵线傀儡,看一眼艾安安和阮天纵,看一眼阮父,摇晃着身形出了大门。

阮父走上二楼的台阶,他在转角处对着还要出门的阮天纵说了句,“你出了这个门也没有用。你平时不用现金,你要这会儿出这个门,我就停了你的卡。我看你用什么钱去治她。”

他又缓了缓语气,“等晚上,我让秘书带她去私立医院。”

阮天纵抱着安安,气的额头青筋冒起,但也知道老头既然说了,就真的会停他卡。他一脚踹翻了门口的博古架,抱着安安上楼回她的卧房。

安安疼的浑浑噩噩,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床头开着盏小灯,已经是晚上了,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剧烈的争吵声。

易映青伏在她的床头,她虽然双眼是冲着艾安安的方向,但是眼里却没有聚焦。

“妈……”安安唤了一声,易映青还是没有反应。

“妈妈,我疼。”安安从不轻易落泪,但是忍不住小声的哭着对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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