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痛到了极点,唯有眼泪也诉不尽的悲伤,一任成泻。他纵身扑向木鱼前的话语依稀响在了耳旁,痛彻她心。

“你爱我吗?哪怕一丁点。”他问。

“不爱。”她答。

“小小,你走吧,你我不必再相见了。”他一字一句,缓缓的,悲伤的走向木鱼:“这情太苦,这等待太空长,我承受不了若一颗灵魂不老不死,终究还是会为情所困。不如,你封印住我,我偎于你心,让我的灵魂不再生息,了了这般不堪的存在吧。”

这样的情景清晰的仿似就在昨天,只是,再如何的苦撑,让回忆支起快要耗尽的生命,气若游丝面前,却还是到了要真正分别的时候了。

“白墨,白墨,白墨,你在哪,你出来。”她低低弱弱地唤了起来,泪无尽头似的,倾泻在了木鱼上。

缓缓的,她垂下了那最后的一丝生命气息,咽下了最后不舍的一口气,心里说:我走了,我撑不住了,再见了,白墨,再见了,我再也无法告诉你我的话我爱你!

生命的终结,就好像了黄昏时的夕阳,你总看着,想要继续那一直光亮下的美好,只是天日,不会折返,只会愈来愈暗,直至,夜色已黑全。即使你再生起如何的执念,想要回头去再望一望,也早已是昨日了。日日的更新,就似了生命的场场轮回,昨天,早已不复存在,一去不复返。

“恩人,恩人。”狐玖儿哭泣了起来:“你们两个真是可惜了,到死也没能彼此表白过这段感情,不能明白彼此,这种错过,真让人伤心,可狐玖儿无能为力再帮助恩人了,对不起,对不起。”

人已死,余温还在,那仿佛最后的不舍与无奈,从脸上流出的泪水尚未风干,它一滴一滴的,滑向了怀中的木鱼。

那木鱼顿光芒闪现,宝石般地透着刺人的晶亮的光,仿似有了生命般,一股云烟缓缓升出,最后面前直立幻化成一人。

原来,当孙梦那涨潮般的泪水浸入木鱼的那一刻,那木鱼便生动灵活了起来。刻骨铭心的人,总是有着无穷的力量,生出着执念的翅膀,用一颗无穷无尽力量的心,召唤着心爱的人,将白墨四散的魂魄终聚拢了来。

待那最后的一缕青烟收拢,清晰的轮廓现于面前,狐玖儿顿惊叫道:“恩公,恩公,您终于来了,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她低头泣声向孙梦,悲切道:“你来了,但小小姑娘她,她却走了,她的寿命到了,我们无论如何也救不了她了。”

白墨生铅的步伐,缓缓忧伤的行步面前,他颤颤的一双手抱起孙梦,抚去她脸上的泪痕,情到伤处,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痛哭。

他一直发抖的身体,强烈的悲痛泰山般向他袭来,他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凝固了,连那心也悲痛的快要窒息,胸膛,仿似一把尖锐的刀正直刺进他的心脏,刺的他五脏六腑都破裂了他来不及赶上见她最后一面,这样的分离,遗憾的让人生起绝望。他和她缩成一团,肩膀剧烈颤抖着,一声声抽泣,肝肠寸断无力到最后只剩呻吟。

分秒,都让人觉得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为何,你是以这般的形式忆起我?为何,你打开了记忆却又要离去,莫非命运总是这般的不公,为何?你走了,我却还在,小小,我该怎么办?我终捂热了你的心,终走进了你的心里,却还是敌不过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命运蹉跎。”

他撕心裂肺的叫着,山谷间荡气回肠,只是再也唤不回燃灭的生命,没有了一丝回应。

那些如风肆虐的过往,刻在记忆里年年又岁岁,那些说好了的永远不分离,还是多少年后依然成了泡影,生命似一场梦境,睁开眼相爱的人总是要消失不见。真实的过往,一幕幕鲜活的就在当下,可是最后,还是要如雾般消散。

她的一颦一笑,于他心房早已深埋,并开成一朵朵灿烂的花园,让他流连忘返,难于舍弃。

可是面前的人儿,面色灰白的如了石灰,连空气也灰白了,他的心间,瞬间便涌起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在喉咙处湍急地绝望嚎叫。

“我不能就这样让她走,我要让她回来,让她回来。”他吼叫道。

“你如何救她?恩公,一切自有定数,天命不可违,多少年了,您,就放下吧。”

他看着狐玖儿,瞪起一双血红的眼珠,像要生吞她般,狂啸道:“她早已沁入了我的骨血,如何放下?”

又眉眼扭曲,那面庞的表情,仿似腹腔被人掏空,只剩了一脸痛苦,低泣着问:“玖儿姑娘,她现在在哪了?黄泉路上哭了吗?她一定孤独,一定伤心了吧?”

见狐玖儿忧伤不语,他面目狰狞道:“我要去找那阎王,我要撕了他那生死簿,我要去找那孟婆,碎了她那狐弄人心熬汤盛汤的仙钵,我要掀翻了这天地,这薄情不公的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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