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吵的那叫一个热闹,被叫骂吸引,青禾终于没忍住,手扒在栏杆上,朝楼下张望。

腾仙楼的二楼是专门看杂剧的地方,上面另外隔出一层来,为三楼,特意留给贵客,居高临下的观剧用。

风宇也不客气,入了腾仙楼,哪儿豪华往哪儿钻。二楼隔出来的一层即舒适又清净,没等店家请,自己就上去了,自然也是没人敢拦着。

听闻腾仙楼说书表扬他还不过瘾,竟然弄了一出什么杂剧,叫《大义王》。

光是听名字,他就忍不住要蹿火,这不是要置本王无葬身之地吗?不行,本王要去看看。

于是,难得起个大早,风宇带着吴礼、青禾,另外还有个抱着包子不撒手的青豆,气势汹汹地就来了腾仙楼。

虽然气堵,整场杂剧看下来,开始还很含蓄的风宇,渐渐也忍不住开始随着声声丝竹在椅子扶手上打拍子。

唯一缺憾的是,下面怎么回事?自己跟表兄的孽缘还真是说不清了,上哪儿都能碰到。

严弘知数落他的话,一字不落,听得那叫一个清楚。

好在,没等自己想清楚该如何不负表兄顽劣的评价,观杂剧的百姓倒是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几个女子,看打扮,至少是豪族之家,真要动起手来,鸡脖子都敢徒手拧断。

青禾看笑了,啧啧摇头,“王爷怕是成了保州府一朵打喇叭花,什么蜂啊蝶啊的,都要往上扑。谁敢撷花,少不了一顿蛰啊。”

就好比是打在自己身上,青禾呲牙揉了揉腮帮子:刚刚那下可真是狠啊,鞋底子把严公子的俊脸皮都给抽肿了。

丢了粒花生米过去,风宇笑骂道:“去你的,你才是大喇叭花,你全家都是!”

他自己也没想到,竟然聚沙成塔的,得了不少女子欢心。

太受欢迎了,好苦恼。

眼看严弘知被那帮女子揍得不轻,店伙计怕出事,随行而来的苏公子等人,可是他们腾仙楼的贵客,可不能让府尹大人的公子有任何闪失。

于是,他们冒着被鞋底子将脸抽肿的风险,抢险似的,将严弘知救出来,带上三楼。

三楼以屏风做阻隔,苏武林跟随店伙计,逃难似的爬上来,也未能发现风宇的存在。

巧的是,他们竟然还在隔壁坐下了。

吴礼用威胁的眼神瞪了青禾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

青禾撇撇嘴,踮起脚尖,凑到屏风处,想听听他们要怎么骂小王爷。受了如此之多的辱骂,想必,背地里骂起小王爷来,必是痛快淋漓,一气呵成——青禾完全本着学习的心思,绝没有看笑话的意思。

“狗王爷,也不知入了哪座山头的道观,学的竟是些蛊惑人心的本事!”

混乱中被挠了一爪子,苏武林疼得龇牙裂嘴。

同伴气不过,指着酒量不佳,闭着眼睛吧唧嘴的严弘知,“若不是这个姓严的,我们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

见随行几位公子都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也挂了几道彩,苏武林亲自端起一杯烫茶,往严弘知身上浇。

惨叫过后,严弘知终于清醒了个七八分,懵懵懂懂地看着众人,“几位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看看你自己吧!”苏武林有些没好气。

依言低头看去,本就褶皱的外衫,好像是遭了猛兽袭击,撕裂的地方,极似兽爪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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