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青石板铺成的路,漫长又幽长,细雨霏霏斜打弥送着荒芜孤独清冷独行的身影,于他的身后,落寞的长歌,一片。
他一手拿着清酒壶,一手长垂而下,一身白衣随微风细雨随性地飞扬,长发湿了一路的烟雨,怎么都抹不开的是他眼边的热切孤寂。
细雨纷纷扬扬朦胧了一路,他的酒,亦洋洋洒洒,落了一路。
酒香满飘深宫长巷,他,亦醉了一路。
跌跌撞撞,一步一口醉酒,一仰脖一个踉跄,他却仍然近乎偏执地前行。
他纵是不理这尘世纷纷之事,却独独想要一个姜芷歌。
他即使是醉了,却仍然知道,她在哪儿。
烟雨似镜中花一般缭绕于他白衣袂旁,缓缓腾升成雾又将他团团绕住,随着他的步伐向前一步一步移动,又轻微地一晃,遣散而去。一如他的心情,被束缚,被遣散,却心甘情愿。
他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亦不知道醉了几千回,终于,他看到了三个大字——“芷钦殿”。
“姜芷歌,我想赠予你一大片星辰大海,而你,为何,却甘愿在此地,画地为牢?而我,为何,又甘心陪你在此地,被套上桎梏?”
荒芜醉眼朦胧地抬头轻声呢喃着,是在说姜芷歌,亦是在说他自己。
终于,他手中的酒坛轻轻从他的指尖一松,滑落!
“咔擦——”
陶瓷和青瓦碰撞在一起碎裂的清脆声响!
余下的醇香之酒,亦汩汩而出,流了一地的芳香。在花树下,弥散开了满院的酒香,连带着那花儿,都舒展开了腰身,挺着胸脯迎接着微风细雨。
“谁在殿外?怎的到了不进来坐坐?”
荒芜的双眸猛然一抬,是姜芷歌提着白色碎花裙一脸欢喜地站在了芷钦殿的门口!
她的发仅仅是以一根淡粉色丝带轻轻半绾而系,松松长垂于锁骨处,有一缕乌发沾在樱红唇瓣之上,被清雨打过,微微性感的一片湿意。她的碎花裙被风吹开朝后扬去,直到与她眼眸间的笑意齐飞,刹那间明媚了这原本孤寂惨淡的雨色!
她微微踮着脚尖,朝前遮着额头探着身子朝外看着,一眼便瞧见了荒芜,惊喜得连连惊叫道——
“荒芜!你怎么来了!咦,怎么在淋雨?快进来啊!”
雨帘交织成了一片烟雾笼罩在她的周围,于她一旁缓缓生烟,浓郁似繁花簇景。她不施粉黛,素素而立,于淡淡晚风里冰绡缟袂,素带随风。细雨碎碎地打在她的眉眼间,流连起她发间的微微湿意,于一抹烟色中淡淡隐去。
风,掠起荒芜的白色发带,轻挽起他的衣袂,一同在浅灰色的烟雨中缓缓起舞,一任雨如落花,吹落衣襟,衣角微卷而湿。他整个人颀长似松,清逸似竹,亦孤凉清雅地立在那花树之下,听得她这一声呼唤,醉意丛生的眼眸中顿生了一抹喜色,明媚了整个凉意森森的雨色。
“姜芷歌,这是你诱惑我的。”
他的话很轻落在了雨滴花瓣之上,他脚下生风轻点过湿漉漉的青石板顺手摘过一朵带雨的粉色花朵便朝着姜芷歌步步生莲地走去。
而花枝随着他轻轻的一拽,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雨滴随着花瓣纷纷落下,粉了漫天晶莹的花瓣雨。
荒芜立于姜芷歌的面前,带着醉意微微一笑,绝美的容颜之上是抹不开的绯色,发间亦是细细湿湿的雨滴,他居高临下亲手将粉色花朵别在了姜芷歌的鬓发之间,然后轻轻说道:“这样,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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