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子开到近前,年轻男子充满侵略性的加大了油门,高城阳闪身躲避,青年男子反而更恶趣味往前直冲。

高城阳一直退到一处水池喷泉旁,往后是雕塑壁垒,退无可退,“停车!会死人的!”他大喊。

青年男子面目上就显出一缕不善来,他一脚急刹,那车堪堪停在高城阳鼻尖处。“怂蛋!”青年男子缓缓的站起来,掐腰而立,用一股高高在上的语气道:“你是这府里干活的?”

对于青年男子颐指气使的傲慢,高城阳不置可否,稍稍裂开一点儿身子,看着他没说话。

青年男子已经不耐烦起来,骂道:“你这死怂蛋,傻杵着干嘛,过来给我扛行李。”

高城阳依旧站着不动。

青年男子下了车,毫无预兆的一脚踹在高城阳身上,“长耳朵没有?没听到本少爷说话是不是?”

他一脚下去,高城阳裤腿上立时一块黑污,小腿似被石锤震了一下,猛地一疼。

高城阳条件反射的抱脚跳起来,“你…”他开口想要质问,话没说出口,却见青年男子已经从敞篷代步车中拖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看也没看就一把扔给他。

“拿着!”青年男子道,说完又咒骂道:“他娘的,死了葬了就是,整个府邸都死绝了吗?老子大老远回来奔丧,竟然连个接的人都没有。”

高城阳耳朵一动,深深看青年男子一眼,赶紧低下头,抱好行李箱。

青年男子看他乖顺,倒没再说什么,大步向前走去。

这青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玄箴的外甥程铮,一个努力想要继承玄氏财团的野心勃勃的男人。

高城阳没能直接赶去老司机给他指去的大楼,而是被程铮临时征用搬起了行李,去往程铮在玄府的住处。

仲夏的清晨,玄府的景致自然不遑多让,走在曲径通幽的鹅软石铺就的羊肠小道上,高城阳吃力的抱着行李箱。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程铮问高城阳。

“我原先不在这干活,因为这里突然忙起来,我也是被临时喊来帮忙的。”高城阳边走边道。

玄府发生这突然的变故,这个说法也讲得过去。

程铮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深问,见高城阳只闷头走路,也没有再找茬的心思。

两人没走几步就到了一簇蔷薇花墙边,转过花墙就是程铮的住所。

突然从花墙后头传出一阵娇喘,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两人听了两耳朵。

程铮一愣,最先反应是去看高城阳,高城阳头垂的更低了。

程铮咳嗽一声,同时从高城阳手中夺下行李箱,皱眉摆手,低声道:“不用你了,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高城阳顺势松了手,慢慢往后退去。看他走的慢,程铮赶前两步,一脚又踹在高城阳屁股上,“快滚!”他道。

高城阳就飞速的低头跑开了。

这性情暴戾的男子不简单,既然口称小玄歌为小灾星,必然不是什么好人。是以在程铮的视线范围内消失后,高城阳又敏锐的掉转了方向,一头扎进那厚厚的蔷薇花丛中,往刚刚离开的方向靠近。

蔷薇花墙内确实有一对男女在偷情。

她是程铮的妈妈,玄箴同父异母的妹妹,玄芳卉。

玄芳卉很早之前有过婚史,因生性放荡,脾气乖张,婚姻没能维持多久就亮了红灯,后来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结婚。作为玄箴同父异母的妹妹,傍上玄箴这颗大树,自然不缺钱花。她生活豪奢,游走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圈,成为圈内名声在外的社交名媛。她情史丰富,劣迹斑斑,有一次在醉酒后去了一趟夜店,归家不久就查出有孕,只因堕胎次数实在太多,再次堕胎,实在对己身不利,不说胎儿,很可能对孕妇本体就是致命危害,不得已,玄芳卉把程铮生了下来。

据醉酒的玄芳卉回忆,那夜有几个男人她自己也说不清,程铮的父亲是谁,哪能具体考证?是以程铮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姓氏,而他之所以姓程,是因为玄芳卉在他满一岁时又爱上了一个程姓男人,之后她对这个男人展开了疯狂追求,就连给儿子起名也用了程姓。

一个高壮的男人提着裤子,裸着上身已经跑出去老远。

“那小灾星提前死了,你竟还有心情在这胡搞?”程铮见到玄芳卉的第一句话不是质问她的滥情,而是生气玄歌计划之外的死亡。

玄芳卉不紧不慢的系上腰间的系带,道:“谁知道她身体怎么那么弱,也就稍微加重了一点儿剂量就突然心脏负荷过重,直升机过来接的人。”

程铮一阵气恼,道:“果然是你动的手,我俩的亲事舅舅还没松口,现在她就翘了辫子,那么多的遗产怎么争?”

玄芳卉毫不在意,懒洋洋道:“死了就死了呗,左右除了那小灾星,他也就只你个外甥,不给你还全捐了不成?”

程铮更怒,道:“他还年轻,万一再搭上哪个小妖精,生个儿子,你的如意算盘就全落空了。”

正玩弄着头发的玄芳卉一顿,道:“他会?”

“这可说不准,本来还有那小灾星挂着他的心,咱们再做戏一番,虽然那黄毛丫头一直病怏怏的,但我这个表哥愿意后半生妥善照顾她,再有你好好做着舅舅的工作,不愁他不松口。到时我俩订了婚,等她年龄一到,我们俩办了婚礼,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舅舅的遗嘱自然会把玄氏财团交到她的手上,她身体虚弱,死不死都不打紧的。即使真看她不过眼,到时弄死了她,舅舅也生不出儿子来了,我又是女婿又是外甥,到那时才真正保险,你现在突然唱这么一出,真是乱了一整盘棋。”程铮越说越多怒意。

“我也没办法,那小灾星多次撞到我与华瑞的事情,时不时就在你舅舅跟前嚼耳朵,诋毁我的声名,再这样下去,迟早你舅舅要把我撵出去。”玄芳卉道。

程铮指着她道:“就你这样,还有任何声名可讲?说两句就说两句,不行就带出去住,可比你做这冒险谋害的事情容易的多?”说完又转身看向那**的男子跑走的方向,道:“那小子叫华瑞?刚攀上的?

“今日小灾星第一日发丧,来人定然不少,你给我收敛一些,这穿的什么?”

真好一对恶毒淫贱又寡廉鲜耻的豺狼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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