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乱了,最近王御史也来投奔我了。”
窗边,百里惊尘缓缓说道。
“哦。”
轩芷歌漠不关心地答道。
“你难道不好奇答案吗?”
百里惊尘的墨色眉峰略微向上一挑弧度,好奇和猎奇的意味齐齐涌上眉心微皱之处。
她果然对这些都熟视无睹。
轩芷歌从窗口一跃而下,欲打开门栓的手停在了木质的锁扣之上,星光如漏,落于她侧颜,隐隐现出笃定的笑意。
只见她的唇瓣微启,自信而平静地微侧头说道:“若你想告诉我,自然不必我贴上去求你回答,不是吗,三王爷?”
屋内封闭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迅速冷却,化成了冰冷坚硬的冰珠,欲簌簌落下,砸于轩芷歌一身。
还有同样冰冷的,是百里惊尘的眼神,似有一把利箭穿过了坚硬的空气,跨过了三千里茫茫飞雪的大漠,瞬间抵达轩芷歌的后背心脏处,却又不知何原因戛然而止,落了一地的无声的尘砾。
百里惊尘的唇边凉凉地勾勒出冰冷的笑意,不带感情地慢声道:“王御史前来对本王示好,本王不想答应。”
他不是很喜欢被人一下子猜中心事的感觉,更不喜欢被猜中心思后还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所以,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妥协了。
这让他有些近乎阴森的恼怒之意。
轩芷歌却没有在意到这一点。
她的眉梢间绯过了一抹沉思,继而淡声不疾不徐地说道:“他原先依附于太子。”
百里惊尘对她有这样的判断显得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是换了个姿势,缓步向她踱步而来,淡淡说道:“太子最近只怕是有点焦头烂额。”
“因为皇后一事?”
轩芷歌听到了坊间传闻。
今日百里惊尘提起,倒是可以对号入座了。
百里惊尘的眼中有不易察觉的阴鸷闪过,继而缓缓点头,说道:“是。”
“朝堂之上,见风使舵,到也是正常的很。”
轩芷歌笑笑,转过了身,又问道:“那王爷你是打算将这枚棋子怎么发挥到作用最大?”
“他王御史能在朝廷中屹立多年不倒,自然还是有些党羽的。然而,这些党羽却是属于太子党的,纵使他来投诚,也难保我不济的时候他再倒戈相向。这样的人,用不得。唯有毁之。”
百里惊尘难得和人说自己的政见,今日,倒是在她面前说了个干净,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王爷,何不借刀杀人?”
轩芷歌的唇瓣边泯出淡淡笑意,目光平和而宁静,很难想象,杀人,这种话,是从她的口中而出。
百里惊尘直觉觉得,她有种与生俱来的冷静与平和,这让她趋近于清晰的理智。
在那一瞬间,百里惊尘忽然感觉到了不安,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到底来自于哪里的不安。
“如何借刀杀人?”
百里惊尘其实已经明白了轩芷歌的意图,但他却眯起了黠长的眼,等着她,将始末一二三四地告知于他。
他想知道,是否,她的计谋,与他,是想到一处去了的。
“刀,便是太子。”
轩芷歌清亮地一抬眼,目光平静,却于一屋的空气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百里惊尘亦迎上了她的目光,抑制着心中的惊诧,轻声哼道:“哦?听起来,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下,百里惊尘耳旁一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脸色一变,便一把扑向了轩芷歌,将毫不知情的她扑倒在了地面之上!
而与此同时,一支箭穿破了窗棂,“铮”的一声嗡鸣,钉在了先前百里惊尘所在的茶案之上!
有刺客!
轩芷歌顿觉自己的后背一凉,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一支还在微微颤抖的箭端之上,眉目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似乎这个射箭的人,十分熟悉王府的地形?甚至是知道百里惊尘在何地点做着什么事?
恰逢此时,门被侍卫慌慌张张地推开,他一见百里惊尘和轩芷歌倒在了地上,又见到了窗棱的破损和茶案上的一支箭,大惊失色,高声喊道:“来人!护驾!有刺客!”
轩芷歌皱了皱眉侍卫来得,委实快了点。
“你恰好在附近?”
轩芷歌从地上爬起来,故作轻松地问道。
“是啊!北轩和我说,要戒备森严一点,最近王府不是特别太平,我见王爷进去了门又合上了,便没敢打扰,在门外不远处守着。这不才一会儿功夫,便果然出了岔子。”
侍卫有些懊恼地说道。
“原来如此。想必这刺客见失手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有什么举动了,侍卫也到齐了,侍卫你先去歇息会儿。”
百里惊尘平淡无奇地说着这些话,似乎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侍卫为何会出现得这么及时。
侍卫犹豫了一下,见轩芷歌给了他一个肯定让他退下的眼神,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是,王爷。”
侍卫出了门便走远了。
剩下了轩芷歌和百里惊尘二人,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个眼神,很快便合上了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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