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的师娘聂秋茗正站在书桌前提笔描画。

她笑着问声好,抬眼看了看天色,似乎也很惊讶,没想到她会睡到这个时辰。

昨日和墨成渊胡闹一阵子后,觉得有些困了,墨成渊就抱她回房休息了,哪成想再一睁眼,已是第二日午时了。

聂秋茗见慕容雪醒了,放下笔,来到床前,拉着慕容雪的手关切道:“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别瞒着。”

慕容雪笑着回道:“放心吧师娘,我没事的。”

聂秋茗嘴上应着,转身就从床头凳上的食盒里端出一碗药,递到了她面前。

被浓重的药味儿突然糊了一脸,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

常年和药材打交道,就算只是站在边处闻一下,她都知道药材种类,仔细辨别的话,她甚至都能把用量猜出来。

而她面前的这碗,就算只闻了一丝,她都能猜出来是什么药。

因为那味道实在是太浓了!就好像经过长期发酵的陈醋,掀开盖子的一瞬间,气味直冲天灵盖,酸爽动人!

慕容雪被“酸爽”窒息了一瞬间后,直接侧头打了一个喷嚏。

她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聂秋茗,“师娘,这碗药怎么浓啊?”

聂秋茗也一脸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夫君早上交给我的,说一定要让我看着你喝下去。”

一听这话,慕容雪一时沉默了,她看着那碗药,手有些抖地接过药,然后,她像是不死心地问道:“这药是师父他送过来的,不是他亲自煎的,对吧,师娘?”

说完,看向聂秋茗,眼睛里闪着期盼的光。

聂秋茗看着她期盼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些想笑,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但她还是说道:“是他送过来的,也是他亲自煎的。”

慕容雪最后的期望顷刻尽碎,她看着手中黑漆漆的汤药,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她师父这个人,别看医毒天下第一,但这熬药的本事,就连医馆里一个新来的学徒都能胜过他几百个来回儿!

她就不明白了,煎药无非就是把抓好的药材倒进药罐,在添上水,看好火候,等时辰一到,药自然就煎好了。

怎么到他师父这,同样的步骤最后煎出来怎么就是这种猫嫌狗厌人想死的玩意儿呢?!

不过,虽说李孟煎的药十分考验人的忍耐力,但有一点,那就是这碗的药效超群!

用李孟的话来讲,那就是:这都是我用我的心血熬出来的!

事实上,慕容雪宁可多吃几日,也不想知道她师父的心血是什么味儿!

不过,药都放到面前了,慕容雪眼一闭,一口气,以壮士断腕的气势和那碗药同归于尽!

随后,她把碗交给聂秋茗,弱柳扶风般地躺下了。

困倦随之而来,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问道:“成渊呢?”

聂秋茗替她掖好被角,回道:“他和你师父一起出去了,想必是有要事,你别惦记了,快睡吧。”

她咕哝一声,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李孟药中有安神的成分,同时化瘀调气血。

李孟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受伤了自是要好生养着,否则谁不让他和谁急!

他在药里面特意多加了一点安神的,就是怕他徒弟不安分,东游西逛,不好好养着。

见慕容雪睡下了,聂秋茗便又走到桌前继续描画。

她神色温柔,笔画之间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

赫连国国都宿安城外,血染焦土,残骸遍地。

赫连皝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心中对于赫连哲的恨意简直铭心刻骨。

若不是这个人伪君子,这些士兵本不会葬送在此。

他们的命不是、也不该成为权利争斗间的牺牲品。

这些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一名士兵快步走到赫连皝身后跪下,“禀报太子殿下,有人求见,姓李,自称是你云舒国的故人。”

“他说他姓李?”

“正是”。

赫连皝思索片刻,便让人下去把人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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