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坠崖已经过去两日了,墨成渊二人依然再崖底。

倒不是他们出不去,而是慕容雪经过一日的观察,十分确定配置千夜安解药的另一味药材雾莹叶,就在这崖底下。

雾莹叶喜阴,越是阴冷潮湿的地方,它们生长的可能性越大。

如果是这样,那雾莹叶倒也不算难找,只不过雾莹叶除了喜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

它们只会生长在炎麒草的附近。

炎麒草和雾莹叶就像一对相望不相守的恋人,一个长在高处沐浴万丈阳光,一个身处低谷染尽万缕丝寒。

就算是生长在两个极端,二者却依然如影相随。

在炎麒草的附近一定会有雾莹叶的身影,而在雾莹叶附近也一定会有炎麒草的痕迹。

在休息了一日后,墨成渊带着慕容雪回到了他们坠崖的地方。

一切都和之前一样,仿佛几日前那些事都是黄粱一梦。

唯有胸口的闷痛在提醒她,那的的确确是她所亲身经历的。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定哪里会有雾莹叶。

雾莹叶很,一株雾莹叶上最够就能长出三片指甲盖大的叶子,整体呈现出一种灰蓝色,灰色中隐约透出靛蓝色。。

她走到河边,抬头向上望,又低头向下看,来回几次后,她的视线定在了河对岸一块崖壁上。

那块崖壁和山体之间形成了一个缝隙,具体多大她不知,但结合她所看到了,她推断,雾莹叶生长在那的可能性最大。

和墨成渊说了她的想法后,墨成渊把外袍脱下,叠了几层,放在石头上,让她坐在这里等他。

接着她就看见墨成渊身轻如燕,踩着河中凸出来的几块石头,几个起落之间就到了对面。

眼下,他正顺了缝隙向里看。

事实果然如慕容雪所猜测的那样,这里的确生长了好很多雾莹叶。

只是那缝隙有些狭隘,墨成渊的手伸进去只能动动手指,稍微一转,手臂就会蹭到山壁。

墨成渊有些苦恼,然后他就听见慕容雪在河对面喊道:“成渊!可有雾莹叶?”

墨成渊回道:“有!”

慕容雪又问:“那能摘到吗?”

墨成渊想了想,不愿意让慕容雪累到,便让她接着在那等着。

反正他皮糙肉厚,蹭几下又没关系。

结果,等墨成渊带着一手的划痕蹭伤将雾莹叶给慕容雪的时候,见人有些生气,顿时有些懵。

他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结果,就见慕容雪放下雾莹叶,虽然依旧在生气,但还是拉着他走到河边,蹲下去,用沾湿的衣料给他处理伤口。

那一刻,墨成渊突然懂了,就像他不想慕容雪受到伤害一样,对方对他也是一样。

他看着慕容雪侧脸,语气温柔又诚挚,“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别气了,嗯?”

慕容雪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处理伤口,但却说道:“此次就算了,若日后再犯,我就……”

墨成渊笑着说:“你就怎么样?”

“我就喂你吃药!”

墨成渊愣住了,随后哈哈大笑,“雪儿你怎会如此可爱?哈哈……”

笑完,又忍不住嘴欠道:“若是真有那一日,雪儿你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使劲喂,我都能吃下去。”

慕容雪手上动作没停,却轻飘飘地说道:“不用,一颗便可。”

墨成渊连忙答应,任由慕容雪动作。

直至很多年之后,墨成渊想到今时今日,都会不断地问自己。

为什么不把慕容雪的话牢牢放在心里?

哪怕是再认真一点,当他面对再艰难的境况时,他也不会以身犯险……

将雾莹叶妥帖地收好,二人便准备离开崖底。

也是巧。他们刚有这种想法,就听见远处有声音传来

“王爷……慕容姑娘……”,原来是救他们的人到了。

听声音,那距离有些远,为了尽快和来人汇合。

墨成渊蹲在慕容雪的面前,将慕容雪背了起来,然后向着声音的方向加速赶去。

慕容雪趴在墨成渊宽厚的肩膀上,前所未有的安心。

汇合得很顺利,墨成渊和慕容雪坐上了马车,一路悠悠地向着住所出发。

经过两日两夜的提心吊胆,白堂终于听见了好消息。

王爷和阿雪找到了!他简直就要喜极而泣了!

看着始终昏睡的白源,原本染上喜色的面容又添了忧色。

见他这般,一旁响起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啧,人又没死?你这副表情是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媳妇去了呢?”

白堂看了那人一眼,自知是自家王爷理亏,连带着他们也心虚,毕竟人家徒弟是跟着他们出的事。

白堂对着人,有些讨好地说道:“李圣手这是说的哪里话?哪有什么媳妇?哈哈……您要不先去歇着,阿雪他们已经找到,现已在回来的路上,想必几日后就能回来了。”

那人,也就是李孟,对他翻了白眼,对他的话丝毫不领情,语气嘲讽地说道:“几日就回?我那个徒弟,可是我费尽心力才寻到的,就让你们那王爷看顾几日,就给我看到崖底去了,他可真是能耐啊!”

白堂一听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自己王爷的锅他有点背不动啊!

正在白堂被李孟训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女声由远及近,从外传来。

“人家孩子也是听命办事,你对人家冷嘲热讽做什么?等正主回来,教训他去!别在这为难人家孩子。”

白堂一听这个声音,简直就要热泪盈眶。

总算是有人能制住愤怒的李孟了,他武力值太低,招架不住啊!

他连忙看向门口,下一刻,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位美艳女子。

女子的美是一种艳丽张扬的美,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瞧见白堂的委屈眼神,女子没忍住“噗嗤”地笑了

这一笑当真是百媚眼中藏,千娇笑中现,直叫见之男子为之疯狂。

只是在场的三名男子,一名昏睡不醒,一名懵懵懂懂,仅剩的的一名又因为担心徒弟无心注意。

美人娇笑,却无人欣赏,一群不懂风情的男人。

白堂见到女子,立刻说道:“聂姐姐,你来了!”

求你快把李孟带走吧!白堂的内心泪流成河。

女子看向白堂笑着点了点头,又走到李孟身侧,温声宽慰道:“别急了,起码人平安无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等再过几日便能见到,到时候我帮你出气。”

女子笑得那叫一个明艳动人,一边笑一边抚平了李孟紧皱的眉头。

李孟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哪能用你啊?我可舍不得,还是我来吧。”

说是那么说,但李孟的内心其实是这样的:你可千万别动手!这要是把墨成渊打废了,他家雪儿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李孟看着自家娘子的精致眉眼,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名女子能徒手一拳打碎一扇青石门,再带着一个拖油瓶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地挑了一个山匪窝!

至少当初李孟见识到时,他的内心在疯狂跑马,简直为自己依旧活在这个世上而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要说为什么?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李孟对自家亲徒弟说去为她找一位师娘是一点都不含糊。

为此,他把蓄了十多年的长须都剃干净了,整个人顿时清爽英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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