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成立了没几年,因为设计理念不合合伙人跟周行朗散伙了。那时候他正有钱工作室没倒闭反而被他做起来了。

只是好景不长,为了做出好作品他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砸在了丹蒲村寨的改造设计上了钱全搭进去祸不单行,家里也出现了经济危机资金周转不灵,他的工作室垮了。

有朋友听闻他的难处给他介绍了个新工作,也是做设计,只不过是给人打工。当年周行朗大学还没毕业就自己创业几乎没受过领导压迫,从来都是他压迫别人,顶多遇见比较奇葩难缠的甲方这回终于吃了别人的气焰体会到了什么叫被人穿小鞋。

他这回的组长正好是他当年的一位同学,只不过两人以前在学校里有过罅隙,周行朗都忘了这回事但组长还记得拿最累的杂活给他干把几个实习生的活全丢给他,不让他碰设计,让他去做市场调研,却根本不看他的调研结果……没出一个月,他辞职了。

他发誓再也不会给人打工了,条件再艰苦,创业再艰难,也要扛下去。他联系到以前的客户,独自承接以前根本看不起的项目,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得在客户面前装孙子、陪酒、陪笑,最后客户还看不起你,改你,不认可你……

不要命地陪客户喝酒,一个月后,就和他爸躺在了同一间病房里。

全家陷入绝境,他躺在病床上输液,一片迷茫,不知道从今往后该怎么办。

转机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在机场工作的朋友给他打电话:“你上次托我调查的事,我查到了,昨天晚上一架私人380从我们机场起飞,目的地是塔希提法阿国际机场,那架私人飞机的主人是新加坡人,姓路,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了。”

这是他上个月,还在给别人打工的时候做的市场调研,那家事务所想要竞标安缇国际酒店集团在莫干山的度假村项目,周行朗正好调查了一些情况,还根据竞标情况,自己做了个方案,但没告诉任何人。

集团董事长叫路峰,生意人,大富豪,慈善家。

全球各地都布满他投资的酒店,商场,商业区……有钱到这种地步了,还在不断开发新的地标,已经不像是赚钱了,反而像是想在全世界各地都插上自家集团的旗帜,好比一个收集游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成就感。

周行朗甚至听闻他们集团还想要在北极开发冰屋酒店。

对于这样的人而言,他们会被什么打动呢?

走投无路的周行朗,涌起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为什么他不可以?就因为他没有名气?就因为他年纪尚轻?如果把自己的方案拿给那位董事长看,说不定会认为这份方案很出色而采纳他呢?

但他要怎么去接近路峰呢?

他什么都还没有想清楚,也没有计划好,满脑子都是孤注一掷、干票大的,于是,病还没好全,周行朗就马上预订了飞往塔希提的机票。

人都在飞机上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哪怕去了塔希提,可是不知道路董事长住在哪里。

作为建筑师,他知道波拉有多少知名的酒店,但是像路峰那种人,应当不会去普通的五星六星,如果他前往塔希提度假,要么是他们家自己开发的,要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他去了白兰度岛。

作为马龙白兰度曾经的私人岛屿,这个小岛自开放的那日起,常年接待的都是顶级富豪、好莱坞明星、美国总统。

周行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赌这一把,结果正好在机场听见有机场工作人员谈论,说白兰度岛的私人飞机把客人接走了,那个客人自己的私人飞机太大了,没办法上岛,停在他们的小机场里。

于是他不再犹豫,马上预订了一晚最便宜的房型,第二天提前上岛,他没有带多少行李,只有一个包,里面装着图纸,装着一两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他的电脑。

还没到入住时间,周行朗把行李寄放在前台,随口问了句有没有亚洲来的客人,由于他没有直接问姓名,前台很礼貌地告知有亚洲客人,但他还想多问,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他开始在岛上闲逛起来,不是一个很大的岛,但是相当私密,而且岛上绿化非常环保,他经过了健身房,结果看见了奥巴马在里面骑单车,过了一会儿又见到了另一个好莱坞女明星带着孩子,周行朗知道这些名人来度假都注重隐私,自然不想被人偷拍、索要签名,加上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所以也没心思多看。

他漫步到沙滩,干净柔软的白沙滩上没有人,只看见海上有个男人在冲浪。周行朗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像是亚洲人,但看不清晰。

他游泳技术很好,也没有多想,租了一个冲浪板,抱着板子就往海里去。

虽然会游泳,但从来没有学过冲浪,他的场地是在平静的泳池,很少到海里玩。周行朗原想学着别人站在冲浪板上,只是站不稳,便趴在上面,以四肢做筏,慢慢划向男人。

风和日丽,浪一波接着一波,但并不算大,周行朗来的时候喝了冰水,胃病还没好全,现在胃里难受的要命,太阳大的让人眩晕。

周行朗缓缓靠近了他,同时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样,男人很高,长得实在英俊,只穿一条黑色短裤,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太阳下晒出来的肤色,身材轮廓分明,腹肌健硕有力,腿很长,年轻的……有些不像话。

他并不知道路峰长什么样,没见过真人,网上的照片也少,但根据百科资料来看,一个五十岁的商人,无论怎么保养也不会长这副模样吧?

他心里泛着嘀咕,看来找错人了。

与此同时,那男人注意到了他,半蹲在冲浪板上,饶有兴趣地用英文问他:“你在划船吗?”

周行朗没有工夫跟人闲聊,说:“如你所见。”

路巡只是来度假的,附近有个不错的冲浪点,结果不巧看见了一个旱鸭子,一副明显不会冲浪的模样,却租了个冲浪板,趴在板子上像小乌龟一样慢慢挪。

吸引路巡的并不是这只小乌龟有多么笨拙可爱,而是他的身材,衣服也没脱就下水了,白色的衣裤湿润地贴着肉,一览无遗。

路巡懒洋洋地说:“你想冲浪的话,那边有个冲浪点,这个浪不行。”

他摇摇头:“我回去了。”

“不玩了?”路巡注视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不。”彼时周行朗还不懂这叫搭讪,他努力忽略不适感,结果一个大浪过来,直接把他打翻。

他一个游泳健将,忽然被浪打翻到了海水里,居然做不出反应

溺水感将他包围,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八岁那年,海底就好像有个旋涡,拽着他的脚踝往下拖。

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生了什么,周行朗感觉到有人抱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了水面,很快就拖到了岸边。

路巡按压他的胸腔,他呛出一口海水,午时的太阳璀璨耀眼得无法直视,他睁开一点眼睛,阳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洒在眉眼间,带着朦胧的光。

“谢谢。”周行朗有气无力地用英语说,“谢谢你救了我。”

“你不会游泳,还想学别人冲浪?”

“我会,我只是不太舒服。”

太热了?”

周行朗点头,心里判断不仅是这个原因,一是胃病,二是热,三是水土不服,四是食物不合口味。

法航经济舱的飞机餐太难吃了,可他为了省钱,还把面包带下了飞机,这段旅行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钱,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要找到路峰。

路巡手掌放在他的头顶,为他遮住一点阳光:“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岛上有医生,我可以帮你叫。”

“不用了。”他心想请医生肯定还要花钱,岛上的一切消费都高的可怕。

努力坐起了身,又说:“谢谢你救了我,我还有事,再见。”

路巡看着他走路有些摇晃,耸耸肩,去海里捞自己的冲浪板。

他捞了两个,替那个溺水的男人还了冲浪板,还从租借商店得到了房号。

路巡换了一身衣服,才去敲门。

对方开了门,一看是他,有些惊讶,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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