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朗睁着无焦距的双眼:“你让我缓缓。”

“好的周总那手机的事……”

“买给你买,手机才几个钱。”听说自己是亿万富翁后周行朗就飘了可这也抵不住自己是个同性恋还跟男人结婚了的事实来得让他震惊、无措。

周天跃察言观色:“周总喝茶吗?玫瑰茶,凯拉姆贡纳出产的。”

“……这都什么,”周行朗听不懂“我想喝可乐。”

周天跃便去给他拿了瓶可乐上来,他抱着搜了自己的大学还搜出来自己的毕业照片。周天跃把可乐打开倒在加了冰和青柠的杯子里,插上吸管,问他:“要橄榄吗?”

“……谁喝可乐放橄榄?”周行朗看煞笔似的看他。

“你喝什么都爱放这个。”

周行朗不能理解自己有这样的习惯就听见周天跃道:“因为路总喜欢这么喝。”

愣了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路总”是谁。

他丈夫。

艹。

“现在同性恋允许结婚吗?我们国家法律这么先进了?”周行朗啜了口冰可乐。

“你们在荷兰登记的。”周天跃也端着一杯橙汁。

“他是河南人啊?离婚麻烦吗?”周行朗担心起自己的财产,忧心忡忡地看向他,“离婚了我是不是要分他钱还有房产?是不是要分一半走?天啊!”

他一脸的天塌了。

周天跃:“……”

周行朗一脸不高兴:“他是我公司的副总吗?干什么的?”

周天跃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路总是个……摄影师。”

“哦,开影楼的?”

“……不,是自由摄影师,他家里的公司……嗯……和我们建筑事务所有工作来往。”周天跃搜了几张图给他看“他拍的还拿过奖。”

是一些黑白摄影有动物,也有抓拍的人像,周行朗学画画,自然可以看出这些摄影作品只能说是还不错,构图巧妙,但没有特别好。他不感兴趣,认为那个路巡肯定不如自己有钱,自己都快要比得上李嘉诚富了,他还能比自己有钱?

回去就扫他下堂!

要是不乐意,就分他个几百万。

很快,周行朗就陷入了网络的新世界,搜了当年的高考题,详细地看了一遍答案,还给父母打了通视频电话。

十年后的父母,瞧着精神状态和气色都比当年要更好,也要更年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代医学发达了,人类的衰老可以用医美手段延缓。

下午四点半,周天跃上楼来,问他去不去看日落。

“不吃饭吗?”

“去沙漠野餐。”

“不会吃到沙子吗?”

“今晚不刮风。”撒哈拉的天气多变,除了阿拉,谁也说不准下一秒是什么天气。

当地人给他包了个头巾,骑着骆驼出行,两只骆驼一前一后,前面是牵着骆驼的年轻小哥。

日落后,越野车运送来刚做好的晚餐,在带着日暮余温的细腻沙地上铺一张野餐布,布置上菜肴。

摩餐味道古怪,周行朗没吃两口,周天跃变魔术似的掏出了两桶方便面,他眼睛一下亮了:“我要老坛酸菜!”

周天跃撕开包装:“我带这个都不敢告诉你,怕你骂。”

“为什么骂你?我最爱这个了。”周行朗开始倒料包。

“你现在不吃这些,你健身,吃健身餐,我吃薯片你都要说不健康。”

周行朗不解,自己怎么会变成那样?

周天跃笑了笑,指着遥远的天际,说:“撒哈拉很大,我们酒店的选址在摩洛哥境内,一是因为这里离欧洲很近,西撒哈拉离伊芙兰也不远,很多欧洲人来这里旅游,而且对中国免签,选在这里,我们就是第一个吃蛋糕的。”

夜色完全暗了下来,周行朗躺在细滑的沙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浅蓝色月牙和点点的繁星,心底仍是不可思议的,他一下飞跃到了十年后,成了大富翁。

坐越野车回了酒店休息,他洗了个澡,又翻出当年高考的试题看了一遍,默背着选择题答案:“……”周行朗才疲惫地睡去。

这里太安静了,窗外没有一点光亮,看不见城市。深夜,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动静,两道车灯的光芒投射得很远,车子在这家沙漠旅馆外停了下来。

路巡从迪拜飞了八小时抵达拉巴特,坐直升机过来,因为夜深,直升机动静太大,会吵醒正在睡觉的周行朗,于是停在了一公里以外的空地,再坐着过来。

周天跃下去接他:“路总。”

“他睡了吗?”路巡奔波一天,风尘仆仆,身上穿着谈生意穿的鼠灰色三件套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点锁骨,英俊深刻的一张面容,眼含忧虑。

“十点就睡了,周总住那个房间。”周天跃伸手指了指二楼唯一的套房。

路巡犹豫了下:“我看看他去。”

他把步子放得很轻,怕吵醒周行朗。周行朗工作忙碌,事务繁多,所以睡眠非常差,睡觉必须要戴着遮光眼罩和耳塞,每天吃褪黑素,严重时甚至需要安眠药。

他们常常两地分居,聚少离多,同时在家时,也是分房睡。

因为周行朗嫌自己吵他睡觉。

打开门,路巡轻轻地走过去。窗帘拉了一半,空调吹出恰到好处的冷风,床上的人睡姿极其不雅,一条腿卷着被子,身上只穿一条短裤,一身细白如瓷的皮肉袒露无遗,正在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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