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祥龙巷开车到城郊棉花厂,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这两天气温又有下降的趋势,很多路面都结冰了,打方向盘的时候必须特别注意,车速绝对不能超过40码,要不然轮胎很容易打滑,酿成车祸。

实际上,等林峰把车子停在院墙边,拎着水果走进齐家院子的时候,已经接近四点了。

刚走进院子,就见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提着一篮子蔬菜往厨房走。

“婶!”林峰隔着老远就开始喊,声音听着特别洪亮。

“你这孩子,这种鬼天气,咋还来呢?”

赵若华赶紧把篮子放下,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拉住林峰,径直往屋里拽,还没进屋,就开始朝里面囔囔:“思敏,去里屋拿床毯子过来,你二哥来了。”

齐思敏比晓雯小三岁,姐姐在世的时候,她一直管林峰叫二哥。

郊区跟城里不一样,这边都是靠烧炕取暖,堂屋里的温度还是有点凉的。

赵若华让林峰裹着毛毯,坐在炕头上,驱驱身上的寒气。

齐兴贤这会正好也在炕上养病,小方桌上摆着吃剩的窝头和米粥,窗户上的布帘掀开了一小半,光线正好落在他略显黝黑的面颊上。

“叔!”

齐兴贤这会正在摆弄他那台破收音机,耳朵贴在扩音喇叭上,来回调动音量按钮,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正想骂两句解恨,抬头就看林峰掀开门帘走进来。

“电话里叔不都跟你说了吗,雪要是没化就别过来了,咋的,叔说话不好使了?”

“正好到这边办事,顺道过来看看。”林峰瞎编道。

“叔知道你们这群孩子懂事,心善,念着咱家晓雯的情分,哎…”齐兴贤叹了口气,抓了把烟丝塞进烟斗里,从衣兜里摸了火柴出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也毕业参加工作了,要忙的事情也多,就别在为叔的事情操心了。”

“要不是叔您下水救我们,白湖水库那年就该再多几具浮尸了。”林峰把小方桌上的残羹剩饭撤到一边,脱鞋上炕,从柜子里拿了一盘象棋出来,“再说,我们每年就来几次,每次都是蹭吃蹭喝,没给婶子添麻烦就不错了!”

“有啥麻烦的,你婶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峰把棋盘搁在小方桌上,挑了红色棋子,有模有样的摆弄起来。

“老规矩,三局两胜,一包老芙蓉。”齐兴贤笑的满脸皱纹。

“烟就算了,改赌一壶八角亭。”

八角亭,是云贵地区普洱茶的老牌子了,几百年的历史,去茶庄里喝一壶大概要花两三百新币。

“看好了,架炮!”齐兴贤下棋的水平很高,十个林峰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跳马!”

其实林峰那天逛超市的时候,已经提前买了一盒八角亭,放在车后备箱里,刚才都忘拿了。

这边正下的起劲,赵若华已经指挥小女儿把果盘端上来了,小方桌上没地方搁了,就搬来一张椅子靠着炕边摆着。

“婶,我先陪叔杀两局,晚点干猴他们也会过来,今天的晚饭还是我来弄。”林峰啃着苹果,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化解危机,“让小敏给我打下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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