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说好了,我家里可是有老婆的,你别痴心妄想啊!”
“呸!我是看你像修炼过蛊术的。再瞎说,老娘不介意把你撂倒喂虫子。”
“不是吧,这么横,将来你怎么嫁出去啊?呃!”
似是问了不该问的话,少女脚步一停,转身冷冷看了踏溪一眼,踏溪才想起来好像是说了什么忌讳的东西,想道歉时,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是吧,说撂倒就撂倒啊?!
醒来时,踏溪已经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小谷里,确切地说,是谷口。周围也多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一个老者,戴着巨大的黑木面具,只能从干枯多斑的双臂和飘飞的白发上看出年纪很大了,那少女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见踏溪醒转,老者走上前来,不等他说话,便一指戳在他眉心。
识海,开!
踏溪正奇怪,忽然眼前一幻,竟仿佛跌入了一个四面皆空的地方,到处是流动的云雾,自己向着某个方向直飞,云雾却不散,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什么啊?
傻小子,这是你的识海深处啊!你娘没教过你么?果然不愧是蛊王之王,被封印了也无法探求识海,再开!
奇怪的声音直接在脑中响起,眼前的景色也为之一变,目光所及的远处,忽然有金光暴起,刺得踏溪双眼生疼。
“喂!干什么呀!你个死老头!”
眼前重新浮现别人戳着自己眉心的景象,踏溪心中不爽,抬手想拨,才发现自己躺在不知什么上,手脚都被绑住了。等老者缩回手,踏溪扭头看看,原来身下是一头巨大的蜘蛛,远处那少女正笑靥如花,想来是她把自己整晕之后召出来驮自己的东西。
小娘皮,不要被我捉到!老子一定要把你先后,再再
“你说什么?!爆裂蛊!”
许久。
“丫头,你玩儿够了吧,让爹跟他说几句话。”
踏溪总算体会到了朱览的心情,身上有一只念蛊,确实不太好受。
族长的那个女儿,也不知在踏溪身上下了多少蛊,但踏溪最恨的,还是这只念蛊,因为它,自己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了,刚才给他的教训。
那个老迈的族长倒是很直接地跟他说了一些东西,比如古纳族曾请求仡佬纳调查踏溪,比如仡佬纳并不想涉足尘世,又比如踏溪身上另一只蛊神。
“如果我没猜错,你身上的蛊神应该是有蛊王之王名号的幻蛊,可以模仿其他蛊神的力量,对于修炼各种蛊术有极大的好处。你母亲还好吗?”
“啥?!”
躺在树杈上,看着漫天的星斗,踏溪又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今天一天,自己把一辈子吃惊的额度都用光了。
发现个小妞,结果被轻松撂倒撂倒还不算,又被下了屈辱的念蛊被人解开,然后知道原来人家盯自己很久了,那小妞根本不是偶遇而是伏击自己的老娘是蛊婆不假,却是个全百纳最顶尖的蛊婆,拥有具有“蛊王之王”名号的蛊神老娘虽然够猛,却对自己没什么帮助,因为对面的老头跟她是对头又是对头,古纳又有过请求,这老头却要给自己一条活路走。
喂,老娘,你祸害我祸害得还不够乜
因为,对方给的那条活路,分明就是一条“死路”。
从谷口,到谷底,零零散散座落着二三十户人家,族长的木屋就在最后的崖底。半崖上,有一个山洞,那老头说是仡佬纳历代守护的典籍所在。每户人家都隔得比较远,老头说是蛊术师之间自有地盘,从谷口到谷底,每户的能耐是递增的。现在踏溪要做的就是,凭自己的实力闯到山洞里,自己找解决的办法。
“这是我们两大蛊神之间的对决,即使现在你没有大成,依然要面对这个命运。”那老头如是说。
可以模仿其他蛊神的幻蛊,以及那老头“老蛊物”一家所传承的命蛊,是蛊术界最顶尖的两种蛊神。一支在百纳各族零散传播,一支在仡佬纳世代传承,两派传人的使命就是决出高下,胜者可以给典籍下禁制。上一次对决,是鬼踏溪的母亲惨胜,没来得及下禁制就重伤而返,老蛊物也足足养了一年多伤。
“不是吧,我可不可以不闯洞?”
“可以啊不过我没能力解你的封印,而且我女儿在你身上下的蛊也不少。”
“干!”
已经闯了无数次,被封印得结结实实的幻蛊,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强烈激发,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跟金蚕蛊王一样,两个蛊神残存的力量一点一滴地提升着踏溪的实力。每一次进步,都让踏溪对蛊术有了更高的认识,也让他期待自己能走到离山洞越近的地方。
仡佬纳的其他人们,也都很古怪或者他们并不是什么仡佬纳,而是追寻“蛊”之力量的各纳出身的人们。老蛊物的女儿后来偶然跟踏溪提起,仡佬纳有一多半是从百纳慕名而来的蛊婆蛊师,剩下才是上代的子嗣因为钻研蛊术,他们生育并不容易。一些偶然觉醒或被传承了蛊力的人,在外人异样的眼光中,离群索居,最后聚拢起来。因为来源众多,所以品性并不相同。有些人在踏溪闯关之时,视若无睹,只默默在被他破关的地方补上一道蛊术有些则有说有笑,但踏溪被搭讪时种蛊然后跌倒时,他们也不会救助就是。
“喂,那小子,今天我家做了油炸竹蚕哟,要不要来吃几条?”这是出身虫纳的见铜。
“滚啦,上次老子差点没被你刻印虫害死,这次又是拿那什么杯子培养出来的玩意儿吧!”
见铜拄着藤杖,头发几乎掉光,满头褶皱,微眯的眼中闪着黄浊的光,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碟子,面对踏溪的直白,却仍然安详地答道:“怎么会呐,我最喜欢少年郎了,怎么会害你我当年也是冬木寨最衬头的巫师呐,要不是为了追求蛊术的奥秘来来,先把这个吃了才有力气往下一家走呢。”
踏溪终于扯不过老头的热情,拿过一只焦黄的竹蚕,悄悄用蛊力试了好几遍,才张嘴吃下去然后就咕咚摔倒了。
“哎呀呀,真是笨呢。”
也从篱笆外经过的,是老蛊物的女儿。她看看举着碟子眉飞色舞的见铜,又看看脸色忽青忽白,已经吐了一大堆白沫的踏溪,飞起一脚,把他踹出了谷口踏溪现在,也不过闯到第三家而已,离谷口实在没多远。
等少女从谷外采集了“露降节前一天露水滋润长成的乌冬草第三片叶子生成的孔虫”之类稀奇的蛊术材料归来,金乌已经压上了西边的山梁。
“喂,你为什么救我?”
斜靠在树上,等到了谷外归来的少女,踏溪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少女并不停留,只留下一句话:“幻蛊是珍奇异种,就你这一只了。”
嘿,这妞真不可爱,不如红蛛等等,好像红蛛也很暴力啊
暴力的鬼红蛛,正在暴力。
鬼纳和花纳,两族在乌鸦坡一场大战。
说是花纳,出阵的却是鬼夜星和鬼踏月。体贴的古平抢先召唤祝茸对上了逃脱封印之灾的鬼夜星,满怀嫉妒的鬼踏月也如愿以偿地战住鬼红蛛。
“红妹”
“叛徒,去死!!!!”
表错情的结果很惨,尤其当女方本来就是一头母老虎的情况下,未及三合,鬼踏月就被巨蝎尾钩击中,又远远甩飞。
爱子心切,本来大占上风的鬼夜星舍身相救,却被隐忍已久的古平欺近身来,一拳命中。
领军人物俱被重创,鬼红蛛又召出了巨蝎大军,那本来就不服从鬼夜星的花纳族兵更败如山倒,在战场上留下满地尸首。
取得意想不到的胜利,鬼红蛛脸上却看不到喜悦。
“平哥,我们百纳之间这样杀来杀去到底是为什么呀?”
尽管战前热血沸腾,但真正经历过战斗,见到无数痛苦、死亡,同是纳人,却恶狠狠地杀过来,又或者倒在自己手下,鬼红蛛心中的信念未曾动摇,却产生了很多很多的疑惑。
“弱肉强食,世间本就如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空问敌人为什么?”
说出阴沉的话语,谈眠花只是颓唐地坐在檀香椅上,旁边坐着原本老而弥悍现在灰头土脸的谈猛兽,地上有一副担架,躺着谈猛兽的爱子谈望松。
前一阵,谈望松领命出门,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回来。谈猛兽大扫面子,严令他不得出门,好好修炼武艺。这也不仅仅是惩罚,更多还是因为最近暗流涌动,颇有不少不明来历的人在邵陵出没,城里的治安也超出控制,谈家认为这是朝中有人要动自己了,禁足谈望松,也不过想让他少惹点事儿而已。
谈家这种举动,倒也谨慎。百纳内战,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只看别人怎么说你。但从董家和赤家传出消息,说已经有言官上书,弹劾谈家监管地方不利,外族动荡可能酿成战事。这明显就是有人背后推手,要对谈家下刀了,联系城中的情况,还是少动为妙。朝廷又没下旨让谈家抗辩,那就求董家、赤家说好话,自己主动上表,反而不美。
想得挺好,可谈望松却不是个懂事的家伙,伤刚好,就偷偷溜出府乱逛,转到太平楼,又跟人打了一架。对方刀也未出鞘,三拳两脚,便把他双腿踢断,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撩阴一脚,将其绝后。连捉儿子回家的谈猛兽正好赶来,情急出手,也被对方挥刀剁了个狼狈不堪。这还是对方四人只有一人出手的结果。
“刀枪剑戟吗?果然来者不善啊。二叔,你的生死限也奈何对方不得?算了,我们忍吧,两头都惹不起啊!”
“禀公子,谈家不足为虑。我一人出手,已经把那个谈猛兽砍得差不多了。”
“大哥说得对。移轩公当年的人间如梦,到现在连两成的威力也体现不了,还好意思叫什么生死限还真是人间如梦啊。”
“你们这帮兔崽子,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谈家要是跟最初那么厉害,你们不得哭爹喊娘地来求我出手啊。再说,生死限本来也只是人间如梦的简化,不懂少瞎说。”
人间如梦,谈家初代家主的拳法,分为生、老、病、死四路,取义人生各境,散化世间至理,生之灿烂,死之静寂,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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