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把那棘手的东西给送出去了,我心中也跟着舒了一口气。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我藏着的那件东西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虽然说如今顾瑶光找不见了,但是事情也不算是太过糟糕。至少还有人在努力地去寻找他,而且不止一个人。
他小小的生命来到这世界走上一遭,不为荣华富贵,不为长寿安康,不为享受这世间的一切。
他小小的生命应当在尘世中开出一朵花来,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一朵开出生命形态的花儿,一朵自由绽放的花儿。
他小小的生命带给了我太多的震撼,让我时时感受到生命的变化。
战争愈发频繁,也愈发凄惨,也愈发的没有定律。
我仅仅是出去转一圈,便能够看到惨无人道的一幕。实在是太过凄惨,让我无法用言语来叙述。那样的场景只要看一眼,便能终身难忘。
那些人死的凄惨,那些人残忍地举起手中的刺刀,刺向手无寸铁的百姓。那些人所过之处,无一生还。
这世界是这般的残忍,将残忍都留给了手无寸铁的百姓。在这场灾难面前,没有人可以好端端的生还。
我看着一场又一场屠戮的发生,无可奈何却又为他们感到惋惜。我只能站在这里叹一声或者是仅仅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知道我无能为力,我知道我无法做出些什么来替他们解脱这苦海,我更知道我的力量太过弱小无法撼动整个世界。
如今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没办法变得不这么冷漠,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屠戮,这些屠戮惨无人道。这样的屠戮让每一个人的心都拔凉拔凉的,简直无法直视。
我买过多少次菜,就看过多少场屠戮。这一场又一场的屠戮像是没有终点一般,十天半月就来一次。而且每次都毫无规律可言,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或死或半死不活。
这样惨无人道的屠戮我实在是看够了,也感受够了。可我无能为力,我也只能握紧拳头看着这一场又一场的屠戮。尽管这场屠戮没有终点……
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都要胆战心惊好一阵子,才能平复下来我这颗跳得厉害的心脏。就算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每一次也足以让我胆战心惊的。
我看着鲜血从无数人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水柱。不对,是血柱。
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出来的时候,接触到这肮脏的空气,一下子就失去了它鲜活的生命力,就这样与尘埃为伴。
顿时成千上万具尸体堆积在一起,一个个都睁着惊恐的双眼,还有一张张可怖的面容。他们的头上、脸上、四肢、身体全都布满了那一道道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的血迹,并且混合着泥土的气味。
那一具具尸体,与肮脏为伴。无论他们生前是富贵或者是贫穷、光鲜亮丽抑或不为人知,此刻都化为了一具具苍白的尸体。
此刻的他们或许终于从世间解脱,他们不用去想明天会怎样,他们也不用去想接下来会怎样,他们更不用去想他们的亲人要去怎样。他们已经彻底的解脱于这世间,再不用受到这世间的磨难。
他们无疑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已然解脱。可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还在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磨难。那些死去的人的磨难已经到了尽头,那些活着的人的磨难还在继续……
愿他们能够在天国安心,愿他们从此过的舒心……
我踏过带着泥土的鲜血向前奔去,我知道我这一路要经历的事情太多。如今我虽然活着,但是总归不像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这片土地还没有完全的自由,我就不算完全自在的活着。生命的形态有很多种,但只有属于自我的完全的生活才算是生命。
公寓里的生活就像是一具行尸走,每天做着一样的事情。
福田先生时而在,时而不在。我不知他整日都在忙碌些什么,我只知他是很忙碌的。对于他,我知道那也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至少我看不透他。
我每天浑浑噩噩的在这世间来来回回,有太多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我不知他在做些什么,但是我隐隐有一种感觉。他恐怕跟这一场又一场的屠戮有些牵扯的关系,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隐隐这么感觉。
他的整个人都带给人以神秘,他从来都没说过他来自哪里,做些什么,将来又要达到什么目的。从前我也只是知道他只是一个有些成就的商人,之后他就被一纸书信叫了回去。
他说是他的爹爹叫他回去,具体的他没多说。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到他,再次出现的时候还是我给她寄了一封书信来请求他的帮忙。如今在这座城市里,我依然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些什么。但我心里总有一些隐隐的感觉,怕是无疑了。
至于更深处,我没有去想。但是显然,他对我也是有着些许的防备的。门口的两个人虽说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但我总觉得是他别有用心在监督我的行为。他的心里总归还是害怕我做出一些不利于他的事情,譬如是黄莺想让我去做的事情。
我知道在诺大的战争面前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无法阻止,所以他们期望发挥我身为女子能做的事情。比如让我待在他的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他的一切行为。
我不是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太过危险,我不是没有动摇过。思来想去之后,我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我到底要不要那么做?我该不该那么做?我需不需要那么做?其实我的心里也没有一个答案,但是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只有等事情发生了,我才会在不得已之间做出一个我自认为的选择。
就像是一手一个鸡蛋,随着另一只手鸡蛋的增多,你会把这只手的鸡蛋甩掉而去保住另一只手的鸡蛋。
一日,我再次踏过鲜血淋漓的尸体出去买菜,这一日跟往日没有什么区别。照样到处都是在屠戮,我一步又一步走过。我不知跨过了多少的尸体,我不知脚上沾了多少的鲜血,我只是就这样向前走着。
那些日本士兵看见了我,也只是任由我就那样走过。他们对我毫无察觉,就像是我是一具没有实体的灵魂。
自从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们一度看见了我却不为难我,我想这定然是跟福田先生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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