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派四周都是白雪皑皑,茫茫一片,壮阔绮丽。雪山派内的各处走道,都凝结了厚厚的冰雪,其中时而传来嬉笑打闹之声,完全没有遭遇危机后的沉闷之感,男弟子也没想像的那么少,进进出出的,总有三五十个。

凌天琦披着厚厚的白色大氅,独自一人在雪中行走,奔波多日,终于到了雪山派门前,先重重地扣几下门,再大声道:“昆仑派凌天琦,求见徐掌门。”

大门缓缓张开,出迎的是两个俏丽的女弟子,凌天琦方踏两步便摔了一跤,两个女弟子轻轻掩嘴偷笑,里面有许多弟子瞧见了,也偷偷发笑。

凌天琦虽然尴尬,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仍是一个翩翩公子的模样,许多雪山派的女弟子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凌天琦谦谦有礼道:“劳烦两位师妹带路。”

其中一个女弟子道:“家师重伤未愈,不能亲迎,还请凌师兄莫怪。”

凌天琦道:“岂敢让徐掌门亲迎。”

行走片刻,两名女弟子将凌天琦引至会客厅,道:“凌师兄稍坐,师父一会就到。”

凌天琦道:“有劳。”

两个女弟子一退,凌天琦感觉雪山派处处透着异常:门派受挫,此刻又是上午,应当刻苦练功才对,怎的如此嬉笑打闹,而且男弟子也不是师父说的寥寥十几人,一路上见到的已有三四十人,心想:或许是师父太久没有拜访雪山派了。

须臾,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领着三个女弟子走进会客厅,一个女弟子给凌天琦奉上热茶便退下,两个女弟子扶着那面色苍白的男子坐下后,便站门外候命。

凌天连忙起身行礼:“晚辈凌天琦拜见徐掌门。”

面色苍白的男子就是徐九洪,只见其体态孱弱,咳嗽了两声,道:“贤侄不必多礼,劫心掌门安好?”

凌天琦道:“师父安好,此次特命晚辈,带来昆仑山疗伤圣药,以助徐掌门痊愈。”说完便药瓶递给徐九洪。

徐九洪接过药,道:“多谢劫心掌门关心,有劳贤侄远来送药。”

凌天琦道:“徐掌门客气了,贵我两派互为唇齿。贵派若是有难,我昆仑岂能坐视不理。”

徐九洪笑道:“有你这句话,我这内伤便能好得快些了。只可惜,我重伤未愈不能久坐,怠慢了贤侄,还请见谅。”

凌天琦惶恐:“让徐掌门出迎,是晚辈之罪。”

徐九洪道:“来人,准备饭菜,带凌贤侄去客房歇息。”又对凌天琦道:“用完午饭,我让人带你欣赏咱们雪山的美景。”

凌天琦道了一句多谢,转身出去,刚走出门外几步,一踏入雪地,又摔了一跤,门外的两个女弟子边笑边把凌天琦扶起来。

凌天琦起身后,突然双掌齐出,震退两名女弟子,随即施展轻功往雪山派大门遁去,离大门只有十步之遥时,四周瞬间涌出了数千名弟子,将凌天琦团团围住。这些弟子,个个面露杀意,使的兵刃更是五花八门,根本不是一派之人。

面对数千之众围困,凌天琦极其冷静,双掌凝聚着真气,全神戒备,不断思索着逃脱之法,忽闻身后一阵狂笑,是徐九洪,只见其神色昂扬,颇有些自信得意。

凌天琦道:“你不是徐九洪,你是谁?”

徐九洪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残酷嗜血的脸,道:“我叫哈卓,曾经是纥罗教的护法。你是如何发现其中蹊跷的?”

凌天琦心中微微震惊,道:“你们根本不会绝寒真气。雪山派的人呢?”

哈卓立即明白,凌天琦先前是假意摔倒,待两个女弟子去将其扶起来时,试探了她们的真气。冷笑道:“两个月前就死光了。”

凌天琦闻言,心中剧震,一掌拍向地面,顿时雪花飞舞,趁雪花遮蔽之时冲出人群,哈卓早有所料,身形一跃,便挡在了凌天琦面前。

凌天琦气丝毫不惧,仍旧从容出招,一掌拍出,惊的哈卓立马躲避。哈卓本以为避开了凌天琦的掌风,没想到,凌天琦的掌中还有雪花散出,并利用纷乱的雪花,点中了哈卓脚上的穴道。

凌天琦见哈卓站不起身,便凝出两道真气墙,强行破开人群,直奔大门。正当凌天琦一掌震开大门时,胸腔传来一阵剧痛,中毒了!眼下已顾不得自己为何中毒,一心只想逃离雪山。须臾狂奔,凌天琦暗叫不妙,这毒用内力竟无法压制,自己轻功身法虽快,但是越走越乏力,对方有数千人之众,如此下去,迟早被擒。

哈卓解开解脚上的穴道,缓缓站起身来,得意地望着凌天琦的背影,心道:我早就命人在雪地上撒下花粉之毒,任你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这花粉的毒性。转身朝身后的下属道:“立即传信给教主。”

江南,天行镖局玉兔旗练武厅,辰阳与杜弱正在对练,周如颖在一旁指点。只见辰阳剑指攻势凌厉,逼得杜弱连连后退,手中的短刀,将欲抵挡不住时。杜弱突然化身残影,辰阳的剑指戳中残影时,杜弱已在两丈开外。

辰阳心中一喜,终于让她使出幻影步了,正当辰阳自喜时,眼前的残影忽然又化成人形,那人形就是杜弱。只见杜弱迅速出刀,惊得辰阳连忙后跃,暗道:这幻影步如此诡异。杜弱再欲出手,周如颖道:“停。”

杜弱不甘心,短刀回鞘,道:“真可惜,若是再快一点,我就赢了。”

辰阳正暗暗后悔当初没答应杜弱的邀请,道:“这幻影步简直是匪夷所思,你方才是避而复返么?”

杜弱道:“没错,你的反应也不慢嘛。”

周如颖道:“十天内能让丫头使出幻影步,已足够了。今日是安泰公子最后一天摆宴,你先去准备准备。”

辰阳道:“多谢周姐指点。”说完便转身,往客房走去。

周如颖待辰阳走远,笑道:“丫头,你要我全力助他,我已做到。现在该说说,你们来江南到究竟为何了吧?”

杜弱神秘一笑,道:“晚上我们偷偷跟上去瞧瞧,不就清楚了么。”

周如颖颇有兴致道:“好,我也想看看他如何应对袁安泰。”

晚间,麒麟湖畔仍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飞仙楼顶层,官绅豪杰云集,袁安泰特地安排了一场厨艺比试。宴会厅中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种种风味,天南地北,一应皆有,参与比试的酒家食坊竟有一百多家。

杜弱和周如颖也来到了顶层了的宴会厅,两人坐在高台阁的饭桌上,四处张望着,欲找出辰阳的身影。周如颖道:“你说辰阳会用什么法子接近袁安泰?”

杜弱道:“自然是用武功,要不然这剑指可白练了。”

周如颖颇为期待,道:“我看他,不像是做无用功之人。”

杜弱指着走进宴会的一行人,道:“袁安泰来了,很快就能知晓辰阳使的什么法子了。”

袁安泰领着一众官员来到长桌边上,道:“诸位大人,这桌上的美味佳肴,乃是江南百位名厨,精心烹制,各位大人尽兴之余,还请选出今日最佳名菜。”

一众官员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钦差,只见那钦差大腹便便,满脸笑意,正欲执起筷子,忽见桌上有两节大竹子,道:“这竹子也算得菜肴么?”

袁安泰道:“大人,这竹子乃是广南特色,名为竹筒饭,听闻此饭,可将竹香沁入米饭当中,别具一番风味。”

钦差颇有兴致道:“哦?这竹筒饭得安泰公子赞誉,我得尝尝。”

袁安泰道:“来人,给大人开竹子。”

只见一个英挺少年,快步上前,将竹子立起,轻轻一拍,再将竹子轻轻掰开,正好掰成四片,其中的米饭依旧站立不散,只闻饭香沁鼻,让人胃口大开。那少年拿起其中一片竹子,捏起剑指,凝出剑气,将竹片削成薄片,再用薄竹片,把饭切成薄薄的圆饼放在盘中。恭敬道:“各位大人请慢用。”

那钦差有些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惊喜道:“好!好!袁公子,你说的没错,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袁安泰道:“风味岂止一道,大人慢慢品尝。”又转身朝那少年道:“你留下,本公子一会有赏。”

少年恭敬行礼:“多谢公子。”

高台阁上的周如颖露出欣赏的笑容,道:“看来他除了苦练武功,还费了不少心思,真是个有趣的少年。”那少年正是辰阳。这十天期间,辰阳除了练功外,就是来飞仙楼,观察袁安泰和钦差的一举一动。

杜弱也赞道:“这个法子不错。回头我让他,给你也煮两节竹筒饭吃。”

周如颖笑道:“这是当然。”

半个时辰后,一众官员品尽美味,相互一番高谈阔论后,选出了最佳明菜,被选中的酒家自然无比欢喜。待众人尽兴意满后,袁安泰恭恭敬敬地送走钦差,然后走回长桌边,对辰阳道:“你随我来。”

袁安泰领着一众江湖豪杰走入一个大包间,辰阳也紧随众人之后。进入包厢后,袁安泰坐于中间的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贴身护卫,颇具领袖风范。众豪杰共有三十多人,一左一右站做两排。袁安泰对辰阳道:“小兄弟你的竹筒饭别出心裁,袁某很满意,赏。”身后的护卫递给辰阳五千两银票。

辰阳上前接过银票,恭敬道:“辰阳,谢过公子,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袁安泰淡然地看着辰阳,并未表态,道:“这少年要为我效犬马之劳,诸位以为如何?”

一个拎着双斧的大汉,走到辰阳面前,道:“先接下我这一双斧头再论如何。”

辰阳暗自庆幸:幸好不会是袁安泰身后那两个护卫上来,不然此战必败。道:“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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