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给自己蒙上头套,罗曼也就索性在路上呼噜大睡。
等到有人将他从马车上赶起,这才发现自己已被他们绑住手脚。
翻身滚下马车,有人过来解开了他脚上的绳索,然后就拖着他走进了一座凉气森然的山寨。
走了很久的路还在继续走,看来这个山寨远比自己的云门寨要大上许多。
罗曼一路盘算,感觉自己被人带着走过了一段木桥,然后就听到右前方有个声音喊道:
“铁头领回来啦!哟,您这么快就将云门寨主给抓回来了?可喜可贺呀。待会儿大王回来,一定会重重嘉赏您的!”
那位被他称作铁头领的人没有答话,等到走近了时,方才在那人头上敲一榔头:
“就你嘴多。怎么,大王他出去了?”
“嘿嘿,听说是耿家庄那位财主给大王找了个压寨夫人,这不,大王一大早就迫不及待下山去了。”
铁头领长叹口气。
“大王什么都好,就是在女色一道上,有失风范。”
“嘿嘿,哪能跟您铁头领比呀,谁不知道您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对面的话里颇带些揶揄的味道,身边被称作铁头领的人冷哼了一声,倒也并无不悦的感觉。
“滚蛋,臭小子,别总踅摸着拿本头领取笑,小心哪回揭了你的皮。”
说完笑呵呵带了罗曼,径往前面的房间里走去。
从刚才那番含义满满的对白里,罗曼大致已经猜出这位被人称作铁头领的人,就是那个走路喜欢扭屁股的男匪徒。
等到进入房间,罗曼的头套终于被人摘了下来。
久处黑暗的眼睛被突然照进的阳光刺的有些发痛,罗曼急忙闭上眼睛,等到完全适应了外面的光亮,这才缓缓再次将眼睁开。
眼前的木屋恢弘阔大,高耸的屋顶确保了阳光能够充分照入,因此虽然屋里面积广阔,但采光却极好,几乎没有被阳光遮蔽的地方。
罗曼站在地上,抬头向脚下道路的尽头望去,只见几级台阶之上,横摆着一把宽大的铜椅,上面铺一张电视里常见的金黄色虎皮,标准的土匪精装房。
正通过房间里两旁摆放的椅子数量判断这里是不是匪才济济,被突然传来的话语打断思路。
“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吧?”
罗曼顺着话语的方向转过头去,这才第一次看清了对方面目。
说话的人坐在右边一张椅子里,黑色的长发并未束起在头顶,而是用一根发圈箍住,向两边自然垂下。
面色还算白净,只是胡须重了点,虽然看得出他每天都在用心清理这些男人的痕迹,但还是有些抹不掉的荷尔蒙留在脸上。
想必他便是那个被称作铁头领的人了,罗曼如是想。
铁头领翘起二郎腿好奇打量他,似在等他回话。
罗曼轻咳了一声,笑道:
“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境尚算可以,如今见到这房子,才知道自己原来只不过一直是在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罢了。”
铁头领听了嘿嘿的笑起来。
“你这话不假,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真正的高下之分,不过都是看和谁比较罢了。
我看你小小年纪,能有此见识,也算不俗了。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因何会落在那两个老婆娘的手里?”
罗曼刚才在屋外已经听那个守卫说起过,他们前往云门寨的目标正是想要捉拿自己,因此急忙改头换面,信口胡诌道:
“小子罗大佑,本是十八里铺一户布商人家,因之前父亲生意周转不开,就向云门寨主借了两百贯钱,约定本月连本带息一并偿还。
谁知我父亲在运送布料前往杭州时,途中遭遇了海浪,所有货物都连人带船沉到了海里。
云门寨主见我还有几分学识,他又正好缺个侍读童子,因此就要我去山寨里陪他读书抵债。
谁知今日正被两位奶奶带往山寨,路上便遇到了你们……”
罗曼的话音越说越低,脑袋也渐渐垂落在了胸前,两行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脸庞。
一个因为家庭不幸,小小年纪便被逼迫出来承担事务,以为父亲偿还债务的苦命少年形象,跃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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