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清晨,等到韶州城门刚刚随着升起的朝阳打开,范文程便顶戴草帽,在冷冷清清中独自出了城门。
一直等到将近午时,范文程才改换服装,在众目睽睽之下坐着马车重新走进了热闹的街头。
他故意招摇过市,引来无数指指点点的目光。径直来到韶州府衙,找到外面的衙役声言自己想要拜见尹知州,请他帮忙通报。
衙役见是范文程回来,先是吃了一惊,在与他闲谈一阵西边的情形后,方才叹了口气告诉他:
“尹大人你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啊?难不成……尹大人已经调离韶州了?”
看着表情惊讶的范文程,衙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尹大人昨夜被杀了。”
范文程“啊”的一声坐倒在台阶上,半天不吭不响。
“这……这怎么可能……两个月前我临去西边时,还和尹大人把酒言欢,没想到、没想到这才不过两月时间,他便遭此不测……呜……呜呜,这叫我如何能够相信……”
“唉,谁说不是呢,”衙役上前搀扶起坐在台阶上的范文程,安慰他道:
“这人的命天注定,谁又能说得准呢。唉,范大官人也莫再悲伤了,你儿不也……嘿,算了,你还是赶紧先回家看看吧。”
衙役摇着头走进了府衙大门,范文程慢慢爬起身正准备回去。却见缉捕都头雷凌从外骑马回来,急忙上前拉住他的马,问道:
“雷都头,尹大人到底是被何人所杀?您可得为他做主啊,不然却叫尹大人的亡灵,在地下如何安息呢!”
雷凌见他风尘仆仆,知道他是刚从西边回来,忙搀着他的手请他入里说话。
二人来到前厅坐了,衙役奉上两杯茶水,送至二人身前。雷凌做个手势,请范文程用茶。
“尹大人是昨夜被人杀死的,”雷凌喝口茶水,将事情慢慢道来。
“说来也怪,知州府衙里那么多丫鬟、仆役,凶犯从外长驱直入后花园,路上竟无一人看见,真是奇怪。”
说到这里,雷凌不由沉眉思索,范文程缓缓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这府衙里的后花园乃我当日为尹大人亲手所建,高墙滑瓦,密不透风,并无暗道矮墙可以进入。难不成……是府里的人所为?”
“我也曾这么想过。但府衙里的仆役丫鬟,皆有当时不在场的证据,似不像他们所为……而且,这凶犯在杀人后,居然还在墙上写下了‘杀人者——云门寨罗曼’几个字,想必是要故意引官府往那边察去……”
听了雷都头对案件的介绍,范文程沉吟半晌,这才缓缓张嘴问道:
“依雷都头之意,那么此案接下来该如何侦破?”
“一时无法,”雷凌摇着头长叹口气,低头拨弄杯盖,“且看还有什么证据吧。”
“一府知州被杀,这在朝廷可是大事。万一若是……上面查了下来,雷都头却作如何应对?”
“嗨,正为此事发愁呢。”
雷凌焦躁的将手中杯盖摔在杯上放至桌前。
“此事重大,我不敢隐匿,今日已将此案上报朝廷,相信不日就会有钦差来到。若到时还没个头绪,只怕上面不会轻易放过,必然会治我个缉捕不力的罪名。”
“啊!那、那却如何是好?倘若届时再将雷都头也撤职查办,那尹大人的冤魂却又等到何时才能昭雪?
雷都头,您一向忠勤为国,这一点我一向看在眼里。如今若是为这事牵连去职,在下深为您感到不公啊。依我之见,此事还当从长计议,须想出个万全之策来,方保无虞啊!”
雷凌叹息着将沉重的身体靠向椅背,指头轻轻的在面前的茶桌上敲打着,无奈的言道:
“话虽如此,却又有何办法啊?”
内心品味着雷凌的情绪变化,范文程低头故作片刻思考,而后凑上前来,小声言道:
“既然凶犯留下了‘杀人者罗曼’的字样,何不将错就错,先将那罗曼缉拿归案,如此也算是对上头有个交代。
等先保住了都头职位,再日夜追拿真凶。倘若到时果真不是罗曼所为,再还他个公道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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