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反应是我被人救回来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当时又是斩首,又是腰斩,肯定是当场就死了,不太可能活过来。难道是我被人复活了?

我为了确认此事,随手就去掀衣服下摆,想查看腰腹上是否有伤痕。可我一看身上那件衬衣就傻了。

这件衬衣皱巴巴的,上面满是污渍,还散发着一股恶臭。但如果不是我刻意去闻,根本感觉不到衣服上的臭味,甚至还觉得十分合身。

这件衬衣是我们从倒映之塔出来后,在图列普休息的那一晚换的。第二天就得到蕾檬的消息去了远古之林,因为情况紧急,在远古之林里也没顾上换,就一直穿在皮甲内。再后来被押解林庭,入狱,出狱,更是没机会换。这件衬衣被我整整穿了十二天。那天回到宅子后,我因为头疼得厉害,也没有换洗就直接睡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时才把衣服换下。当时因为实在太脏太破了,我就把这件衬衣扔了。

而现在这件衣服又出现在我身上了。

先前有关突袭的一切都是梦?我从来都没离开过房间吗?

不可能。那半天的经历都历历在目。朋友战死时的心痛,犹在折磨着我。自己断臂的幻痛,仍然挥之不去。怎么会是梦。

我脑海中思绪飞转。可这些事,光靠想是无法确认的,我拔腿就朝楼下跑去。

楼下的客厅中我的朋友们都聚在沙发边,听到我风风火火地跑下楼,都转过头来看着我。

七个人,一个都没少。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他们身边,生怕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生怕他们突然消失在我面前。我伸出手去摸离我最近的多萝茜的脑袋。

多萝茜看到我莫名其妙对自己伸出手,轻轻扭了下脑袋,似乎是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不过她最后还是没有躲开,任由我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脑袋,只是露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

当我手中传来真实的触感后,我才真正确认了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一刻,我泪如泉涌,哽咽难言,难以自制地跪倒在地,从沙发后一把环抱住了多萝茜和身旁的安玻。

他们都给我的行为吓了一跳,都纷纷站起,围到我身边查看我的状况。

“里斯克,你没事吧?病还没好的话,再回去躺一会儿吧?”多萝茜挣开我环着她的手臂,背过身来,一边说,一边温柔地用手在我身上摸索、检查。

我紧紧抓住了多萝茜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度。

多萝茜大概是觉得这个举动太过亲密,脸上泛起了红晕,略微挣扎了一下。但感觉我抓得十分用力,可能怕刺激到我,便也没有强行将自己的手抽走。反而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帮我抹去了眼泪,柔声问道:“里斯克,你怎么了?为什么那么伤心?”

我抬起头来望着多萝茜,突然发现她似是心有所感一般,眼中不知何时也噙满了泪水,一如在战场时,临别的那一眼。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请不要离开我”

我这话本是想和所有人说的,可声音哽咽,听上去有些模糊,又是抓着多萝茜的手,其他人都以为这是我对多萝茜的告白。多萝茜听到我的话愈加得脸红,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贝尔托和奥兰多两人左右将我扶起,索性抬着浑身瘫软的我坐到了有些多萝茜边上空着的脚凳上。

我有心与他们解释一下,可情绪还没平复,一时也说不出话,只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继续先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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