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阁规矩,一致对外,“开禁”此事经郎安志调和,没议论几日就有了章程,诸位大人加班加点制定了一系列的对策,陆冥之立即就拍板通过了。

定元三年夏末秋初,开海禁此事在早朝上一经露面,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吵吵嚷嚷争论不休。

可紫光阁阁臣,哪个不是事先将开海禁的好处坏处,他们能提出来的反对意见,在肚子里滚瓜烂熟地滚了不知多少遍。那群人张口就让紫光阁的轮番堵话堵了数遍。

有个认死理儿的愣头青不知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理有据,还是不知受了哪位有心人指使,在早朝上嚷嚷“祖宗法制,向来没有让天朝百姓往番邦跑,让四境蛮夷往天朝进的规矩。”

陆冥之抬头一记眼刀,当即把人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出囫囵个儿的了。

这个出头不知给谁当了先锋的家伙这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这个“祖宗法制”,是他大越的祖宗法制,他一不小心扯了了这位造反起家的新皇的龙尾巴。

这位不要命的大臣当即定了“意图不轨”的罪名,拖出去当众廷杖,一旁传话的陶凉朝着着廷杖拿板子的人转了转,站了个内八字。

打过廷杖的人都知道这是甚么意思外八字活,内八字死!

这蠢货拖回家去没养两天就一命呜呼了。

随着定元帝沙场几来及往的破月枪还横陈在朝堂上,红缨似血,枪尾的错彩镂金蟠螭纹被阳光映地一闪一闪,张牙舞爪地铺陈开来,亡魂呼啸缭绕不去,带着显而易见的,朝中众人都没怎么见过的沙场气息。

一群人哆哆嗦嗦地想起来,这位万岁爷虽然年轻,可滚在沙场上的年岁恐怕都比他们某些人在官场上浑水摸鱼的时间长。

登时一群人缩起脖子来当乌龟了。

在横陈在朝堂上的破月枪,和陶凉面无表情地不知道要站外八字还是内八字的威胁下,一干臣子没出一声,由得裴荣提出,郎安志修改的“徐徐图之”开关计划,立即由内阁牵头六部操作执行了下去。

史称“定元开关”。

秋闱在即,一众学生被夫子们压着几天写了数篇策论,熬得两眼仿佛盘了一圈一圈的蚊香。

毕雨伯和同窗一同朝外走着,他身旁那个人问道“毕兄啊,你说今年究竟是会出些甚么文章。”

毕雨伯打了个哈欠,拍着同窗的肩膀,道“从定元元年到如今,从恩养公房道开海禁,哪个不能拿出来说道说道,随便一件都能写上个两三天的。”

他那位同窗仿佛颇是话多的样子,对着毕雨伯的耳朵就没停过,仿佛是夏末还没死绝了的蚊子。毕雨伯正疲倦,揉着眉心打算回府上去睡个回笼觉,这位小兄弟的话到了他耳边,就全成了嗡嗡嗡。

他抬起头来,冲着这家伙叹了口气,道“贤弟啊,你哥哥我身子骨弱,这么几天下来都快要蹬腿儿了,我可得先回府去。”

旋即他真的给了他同窗一脸“我要蹬腿儿了。”的神色。

他同窗一愣,没言语,毕雨伯趁此机会,赶紧抽身就溜,没走几步就听见他那位同窗在后头大喊着“毕兄,毕兄!五日后预祝高中啊!”

毕雨伯回头冲他拱了拱手,再回过来时叹了口气,高中不高中他不知道的,反正累死是快了。

毕家家风甚严,尤其是毕雨伯这种十分有提笼遛鸟纨绔潜质的,家里头向来没给备车架,他只能领着书童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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