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齐谐记得自己不大爱吃药的,实在是觉得苦的要命。只是他姨娘去世前几年缠绵病榻,他侍疾时常有亲口试药的情况,再苦也得往下咽。
人在意识不清的时候,自然是会将梦当做现实,是以如今满腔苦味,还以为自己是少年时午睡醒来。
被子微微泛潮,他心里混混沌沌想到,宣平何时这般多雨了。身上湿哒哒地难受,翻身蹬腿想踢被子。
嘶……
燕齐谐猛然一睁眼,硬生生把自己给疼醒了。
意识渐渐归拢,他听见有人喊“人醒了。”
燕齐谐勉强睁眼,便看见颜初和陆冥之先后进来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大概是被人从江里捡回来了。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反而先咳了两声,差点儿又没呛死自己。
颜初对着他嘟嘟囔囔“你就数数罢,这是我第几回救你的命了?好好想想你已经欠我几条命。”
燕齐谐十分不想理跟唠叨大夫掰扯甚么“欠债还钱,欠命还啥”之类的问题,转头问向陆冥之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陆冥之低着头,回道“先前收到你的战报说,宁军恐生事变的时候我就往这赶了。”
燕齐谐皱了皱脸,又道“那这聒噪的家伙又是啥时候过来的?”
颜初一听这话就怒了,顿时咆哮道“嘿我说兔崽子,我为了赶过来救你,日夜不休,一连跑死了几匹马。你就这般嫌我,要不是我,你现在就在奈何桥上排队领孟婆汤了。”
燕齐谐见到颜初火冒三丈,一时气顺了不少,连伤口都觉得不怎么疼了,他问陆冥之道“当时我掉进水里,你站在桅杆上作甚?”
燕齐谐之前觉得自己失去意识前看见有个人站在桅杆上,刚开始还以为是敌军,后来想了想,那是己方战船的桅杆。
陆冥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我何时有站在桅杆上过?”
燕齐谐自己也愣了“那是谁。”
陆冥之想了半天,笑道“你当时人都不甚清醒,想来看走眼了也是有的。”
燕齐谐想了想也是,便不再问这话,他迟钝了许久,才想起来问“宁军如何了?”
陆冥之坐在一旁看了他一眼,旋即盯着他不说话。
燕齐谐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身上冷汗都又起了一层,战战兢兢问道“不会打回应天府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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